骤然到了陌生的怀抱，沈寄欢下意识想要惊呼，却在被皇帝抚过眉眼时强忍着将惊呼声咽了下去。
可能是刚刚沐浴过，他的身上带着水汽，还有着独属于帝王的龙涎香味。
沈寄欢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她如今在帝王怀中，将要得帝王宠爱，这个过程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差错。
感受着围绕在四周的陌生气息，绯红瞬间爬上沈寄欢的脸颊，衬得她整个人如同虾子一般。
听到皇帝的问询，沈寄欢顾不得羞涩，眼神微微颤了颤，放轻了声音答：“奴婢自幼长了一双杏眼，趁的年岁愈发的小，为了显得自己成熟些，所以才会把眼尾稍稍画长些。”
这是今日与赫连璟独处时，赫连璟教给她的推托之语。
彼时沈寄欢眼上有着皇帝的手，她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只听皇帝喟叹了一声，道：“这般便很好，下次不要再画了。”
沈寄欢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应下。
“奴婢遵旨。”
“今年多大了？”皇帝移开了放在沈寄欢眼上的手问。
“奴婢十四。”沈寄欢说着突然顿住，睁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沙漏，又道：“不，是十五。”
皇帝眉头挑了挑，右手下意识转起了腕间手串，调侃道：“你莫不是高兴傻了，连十四和十五都分不清了？”
听到皇帝的调笑，沈寄欢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骤然回升，轻咬贝齿道：“今日是奴婢生辰，过了子时，奴婢便十五了。”
“原是这般。”皇帝了然点头。
闻着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的清香，垂眸看着怀中与旧人容貌有六成相似的沈寄欢，借着还未散的酒意，皇帝眼神暗了暗。
“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床幔落下，一夜金猊香冷。
沈寄欢入宫经的小选，做的是宫女活计，从未有人教过她如何侍君。
即使在幽篁馆住了数月，赫连璟差人教她书画，却也从未差人教她学过房中事。
入了坤宁宫更是如此，皇后娘娘大度，她过的衣食不缺，却未曾请过教养嬷嬷教导。
唯有刚刚盥洗时有嬷嬷在耳边叮嘱了两句。
可沈寄欢太过紧张，嬷嬷的这两句叮嘱早就随着洗澡水一起流走了。
沈寄欢自乡野中长大，在家中亦是受尽了疼爱，即使入宫三载学了不少规矩，可骨子里的某些野性依旧没被驯化完。
所以她痛了会叫，不舒服了会叫，眼泪汪汪地求着皇帝，可动作却是带了几分旁人没有的‘冒犯’。
皇帝本就饮了些酒，难免有些急色，可看着这张与姒姒几分相像的容颜，听着耳边轻柔婉转的低求，下意识的便多了几分怜惜和纵容。
当初潜邸旧人皆是官宦之女，一举一动皆由专人教导，虽都是端庄娴静的大家闺秀，可于房事之上都太过古板无趣。
骤然间碰上这种野性难驯，而且偶尔还会指挥他的，皇帝只觉得整个人极为酣畅。
这一夜，皇帝叫了两次水。
若不是顾忌着明日早朝，两次绝对不够。
事毕，皇帝起身下床擦洗。
沈寄欢躺在床上，浑身都跟散了架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感受着胸口处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沈寄欢缓缓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皇帝玩味的目光。
沈寄欢小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不规律起来，眼神不自觉的向四处飘移。
“奴婢……”
皇帝难得尽兴，正是心情好的时候，大发慈悲允了宫女帮忙，这才让沈寄欢浑身清爽的上了榻。
若是在皇帝的承乾宫，侍寝过后自会有小太监将人抬出长生殿，送回宫室休息。
可这里是坤宁宫，所以沈寄欢占了便宜，能与皇帝同榻而眠。
毕竟已经承了宠，不好再回到曾经的庑房。
沈寄欢小小的缩成一团，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沙漏，直到感受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缓，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不知道刚刚自己表现的怎么样。
可皇帝后来看她的眼神，允宫女帮忙的大度，应该是对她满意的吧？
最初的时候，她真的好痛。
可她忍不住哭了哭，求了求，随着皇帝的配合，那种痛感倒是没了，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侍寝好像没她想的那么好，但也没她想的那么可怕。
就这么直直的盯了沙漏许久，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沈寄欢才刚有了几分困意。
只可惜还没等她睡着，便到了皇帝起床的时候。
随着刘公公叫起，皇帝睁眼，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伺候着皇帝洗漱更衣。
沈寄欢跟着皇帝起身，虽然什么都不会，但跟着皇帝忙前忙后，态度摆得足足的。
虽然昨夜贪了杯又贪了欢，可美酒和美人的滋味实在好，即使还有些宿醉后的头晕，但皇帝的心情依旧不错。
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忙前忙后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沈寄欢，皇帝难得有了几分心软，叫了宫女来帮忙梳妆。
“你别围着朕转了，转的朕头晕，过去好好坐下，朕叫人替你梳妆。”
“奴婢多谢皇上。”
沈寄欢脸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可谢恩时双眼亮晶晶的，惹的皇帝忍俊不禁。
当初在幽篁馆时，沈寄欢过的格外肆意，赫连璟又是个大方的，所以她穿过一阵子好衣裳。
后来到了坤宁宫，为了不与众不同，她便重新穿回了宫装低调度日。
现在得了皇宠，换上了新衣裳，沈寄欢安静的坐在妆台前等着宫人帮忙梳妆。
摸着身上的料子，沈寄欢面上不显，心里却在偷偷的暗自腹诽。
即使做了皇帝的女人，竟然还没有她跟着赫连璟的时候穿的好！
能在御前伺候的宫女手都巧，手指翻飞之间发髻便盘了起来。
见皇帝那边收拾完了，沈寄欢顾不得插上发簪，低眉顺眼的随着皇帝去了主殿用膳。
皇后坐在餐桌前，看着神清气爽的皇帝和跟着皇帝身后的沈寄欢，眼中闪过了一抹笑。
随着皇帝走近，皇后起身相迎：“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亲手将皇后扶起，与皇后一起落了坐。
看着乖巧的站在身侧的沈寄欢，皇后看向一旁的皇帝，笑着问：“不知陛下打算给沈氏什么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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