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欢原本就打算离如梦远着些,听了皇后娘娘的劝告更是恨不得离她八丈远才好。
她站在原地朝着皇后娘娘行了一个大礼,恭敬地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嫔妾感激不尽。”
这话皇后本可以不说,但她既然说出来了,那沈寄欢便要领了这个情。
皇后娘娘见沈寄欢如此乖觉,心下十分满意,难得的又多说了一句:“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一时得失算不了什么,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皇上的心,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后放。”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放轻了许多,仿若呓语:“君子报仇,十年亦不晚。”
沈寄欢说不上特别聪明,但绝对不蠢,皇后娘娘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她再笨也听懂了。
于是乎乖巧应声:“嫔妾懂了。”
——
皇后娘娘说的果然没有错,虽然沈寄欢风寒病愈,往上挂了绿头牌,可皇帝一连数十日都没进重华宫,反而在踏入后宫后留宿福熙阁数日。
将近半月的等待下来,饶是沉稳如颂夏都有些忍不住了,变得有些焦虑起来。
看着端坐在书案前练字,仿佛不受任何影响的沈寄欢,颂夏即使手中不住的研着墨,心思却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
沈寄欢写完最后一个字落笔,抬头看着已经被颂夏磨到外面的墨渍,无奈地摇头失笑。
“颂夏,回神了。”
颂夏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乱糟糟的书案,不好意思的朝沈寄欢笑了笑。
“小主,奴婢……”
沈寄欢将毛笔放在笔架上,冲着颂夏伸出食指摇了摇,意味深长地说:“不用解释,我懂。”
迎着沈寄欢看透一切的眼神,颂夏觉得更尴尬了,补救似地整理起了书案上的纸张。
沈寄欢没管颂夏的小动作,自顾自地问:“这几日咱们西偏殿的人心涣散了?”
颂夏收拾书案的动作一顿,想了想回道:“桂嬷嬷向来能沉下心,一直都在后院教导小宫女,从未有片刻懈怠。染冬更是如此,兢兢业业的办着差事,休息时便在房中制香,颇为自得其乐。”
“至于易青,奴婢能知道外面的消息全靠他,他执着于打探六宫消息,也是日日不曾懈怠。”
“所以你走什么神呢?”沈寄欢笑着问。
颂夏闻言小脸一红,讷讷道:“小主的绿头牌挂上了那么多日皇上都不来,奴婢只有些是替小主担心。”
沈寄欢一猜就是这样,有些好笑的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颂夏眨眨眼,直言:“奴婢怕许御女在小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拿小主做了筏子。”
当初沈寄欢和如梦说话时从来没背着颂夏,所以如梦的那些打算颂夏也都清楚,也明白关于周美人之死的事沈寄欢是替如梦背了锅。
周美人前两天刚跟沈寄欢吵了架,被皇上训斥又禁足,没过几天人就死了,就算这件事与沈寄欢无关,皇上对沈寄欢也难免会有迁怒。
至于真正的始作俑者则是高枕无忧,而且还能时常沐浴皇恩,颂夏心中自然不忿,也替沈寄欢感到憋屈。
沈寄欢耸了耸肩,无奈道:“这次是我棋差一招输给了如梦,我输得起也认得起,下次远着她些就是了。”
主要是沈寄欢没想到如梦下手这么干脆利落,也没想到如梦这么不将周美人的命当回事,这才被如梦算计了一次。
日后她有了提防,肯定不会再这么被人算计了。
“对了,皇上这十日中来了后宫几次?”沈寄欢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颂夏问道。
自从沈寄欢往上挂了绿头牌,颂夏就对皇帝的行踪尤为关注,闻言想也不想的回答:“皇上这十日里进了后宫四日,去了坤宁宫一日,永安宫一日,余下的两日都去了福熙阁。”
“才四日。”沈寄欢喃喃,眉头微蹙,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按照她这段时间对皇上浅薄的了解,皇上不应该这么不近女色才是。
而且自从赵昭仪出了冷宫,看在兵部尚书的面上,皇上虽然会去永安宫看她,但从来都不会在永安宫留宿。
可最近十余日中,皇上只来了后宫四次,却一反常态的去了永安宫一次,中间肯定有什么故事。
联想到上次在坤宁宫时青墨所说的边境不稳,一个大胆的念头下意识出现在了沈寄欢的脑海中——边境起了战事。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一切就能很好的解释通了。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镇北侯,赵昭仪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边境这段时间起了战事,所以皇上需要镇北侯平定战乱,也需要兵部尚书保障后勤,这才会对皇后娘娘和赵昭仪有所安抚。
“小主可是想到了什么?”看着沈寄欢沉思的神色,颂夏下意识地问。
沈寄欢勾了勾唇,神色缓和了许多,轻声道:“是有了些猜测,但没什么确切的依据,或许猜错了也未可知。”
话虽这么说,可沈寄欢眉宇间却皆是笃定,她觉得自己应该没猜错。
既然边境起了战事,皇上必定为此忙碌,心情也未必多好,那她不侍寝也是好事,省得承受皇上没来由的怒火。
只可惜苦了如梦,这个时候要打起精神面对阴晴不定的皇帝,一步不敢行差踏错。
这般想着,沈寄欢更是放宽了心态,重新拿起毛笔开始练字。
都说练字使人静心,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静心。
果不其然,未出半月,镇北侯老当益壮,率军重创漠北铁骑,边境大捷的消息便传遍了朝野上下。
皇帝大喜,不仅在朝堂上大力夸赞镇北侯及其麾下将士,更是一连三日留宿坤宁宫,给足了皇后娘娘体面。
第四日,皇上踏入了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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