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忠。”皇帝将目光看向一直侍奉在身旁的刘兴忠道：“朕的库房里有上好的文房四宝，你亲自去挑好送到重华宫来。”
待到刘兴忠应声，皇帝又看向沈寄欢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若想好好练字，文房四宝缺一不可。你可知文房四宝都指的是什么？”
这种送分题沈寄欢不用过脑就脱口而出：“笔墨纸砚。”
皇帝笑着颔首，道：“说的没错，这笔墨纸砚分别指的是湖笔、徽墨、宣纸和端砚，这四样算是文房四宝之首，历史悠久，备受文人墨客推崇。”
沈寄欢睁大了眼睛点头，眼中全都是对皇帝的崇拜和对知识的渴望，惹得皇帝不由自主说了更多。
虽然这些基础知识赫连璟早就给她讲过了，但面对皇帝时沈寄欢依旧装作懵懂，给足了皇帝初为人师的情绪价值。
皇帝被沈寄欢崇拜的目光看得飘飘然，对沈寄欢亦是更加满意，拉着她的手讲了许久，直到口干舌燥才意犹未尽的停止。
听着皇帝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沈寄欢脑子早就昏昏欲睡，但面上还是一派崇拜神色，真诚的夸赞：“皇上懂的真多！”
皇帝拍了拍沈寄欢的手，应允道：“爱妃天资聪慧，只要肯潜心向学，朕定会不吝赐教，将所学知识尽数教授于你。”
“寄欢相信先生。”
这是沈寄欢第二次自称寄欢，从前皇帝只知她是沈氏，对她的名字并不好奇。
如今有了师徒之谊，皇帝倒是对沈寄欢的名字好奇了起来。
“你名唤寄欢，可有什么寓意不成？”
沈寄欢失笑着摇头，“嫔妾乡野人家出身，爹娘大字不识一个，只起个名字而已，能有什么寓意？”
见皇帝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沈寄欢连忙找补了一句：“嫔妾的名字虽然没什么寓意，但也代表着爹娘的美好期盼，他们希望嫔妾日日欢欣，得一知心人，余生和美。”
说完这话，沈寄欢羞涩地抬眸看着皇帝，眼中仿佛含了一汪春水，眼角眉梢间尽是情谊。
皇帝被沈寄欢这一眼看得心都软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朕觉得你这个欢字极好，从宋之盟，承君之欢，只要有朕在，你定会余生和美，日日欢欣。”
沈寄欢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扑进皇帝怀中，将脸贴在皇帝胸膛娇娇软软的说：“皇上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所以嫔妾相信皇上。”
皇帝将怀中美人搂的紧了些，又问：“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沈寄欢声音轻快地道：“嫔妾是家中独女，没有姐妹，但有两个兄弟。”
“多大了？都在做什么？”
似是没想到皇帝会继续询问，沈寄欢愣了刹那才如实说道：“嫔妾的兄长大了嫔妾两岁，是个读书人，只不过兄长愚钝，只考中了秀才功名。”
“至于幼弟则是小嫔妾五岁，他自幼淘气爱玩，家中父母兄长乃至嫔妾都惯着他，见他年纪小没拘着他读书，倒让他对习武产生了兴趣。”
沈寄欢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皇帝的表情，见皇帝对沈寄安面有好奇色，又继续道：“皇后娘娘出身镇北侯府，嫔妾又在坤宁宫侍奉过皇后娘娘一段时日，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嫔妾专门求了皇后娘娘恩典，希望幼弟能去镇北侯府习武，日后说不准也能为自己挣个前程。”
不论镇北侯府把这件事做的隐不隐秘，沈寄安去镇北侯府习武的事情为真，皇帝既然在这个时候问出来了，沈寄欢自然不敢有半点隐瞒，直接趁着机会将此事过了明面。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表情未有异色，垂眸看着沈寄欢又问：“你为幼弟向皇后求了个好前程，那你兄长呢？”
沈寄欢依旧将头靠在皇帝身上，眉目间满是依赖，说出的话也极为顺耳。
“兄长比嫔妾年岁还大，又是个读书人，自然应当自己努力挣前程，嫔妾若是为了他求皇上，那算什么事呀？”
皇帝挑了挑眉，“求朕？”
他还以为沈寄欢又要去求皇后呢。
“不然呢？”沈寄欢抬头看着皇帝，似乎对皇帝的疑惑极为不解。
“嫔妾虽然是小女子，但也知道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道理。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还不是为了求功名，入朝堂，得皇上看重，为百姓请命。嫔妾若想为哥哥求个好前程，还不是得好好求皇上？”
皇帝闻言面色稍有缓和，沈寄欢继续说道：“皇上是亲贤远佞的明君，嫔妾就算为哥哥求了皇上，皇上也不会仅凭嫔妾的三言两语就提拔哥哥，说不准还要怪嫔妾不识大体，嫔妾才不要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说完这么一番话，沈寄欢双眼亮晶晶的抬头看向皇帝，求夸奖又带着炫耀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人的本质果然是双标，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若是以往沈寄欢这般同皇帝说话，皇帝定会觉得她不知所谓，信口开河，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可如今套上了一层学生的身份，皇帝便觉得沈寄欢甚是聪慧，想法与一般女子不同，不愧是他看中的学生。
于是皇帝朗声而笑，大手在沈寄欢头上揉了几把，像是发现了什么心爱的玩具一般。
怕皇帝揉得不尽兴，沈寄欢悄悄在皇帝怀中挪了挪位置，将整个脑袋都塞进了皇帝手中。
这个小动作更好的取悦了皇帝。
片刻后，皇帝突然开口问：“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沈寄欢眨眨眼，乖巧回答：“沈寄书。”
“皇上问这个做什么？”
皇帝含糊其词，不欲多说，却在心里默默在心里记住了沈寄书的名字，打算回去让人好好查查。
若沈寄书真是个有能力的，他也不吝惜拉上他一把，为他延请名师教学，助他在朝堂上平步青云。
毕竟他的学生身家不能太差劲，总该有个得力的兄弟，这才能在后宫中挺起腰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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