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美容院走廊飘着玫瑰精油的甜腻气息，莫铭琦蜷缩在清洁车旁，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翻飞。他身形消瘦，藏青色保洁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脖颈处露出一道淡粉色的旧疤，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伤留下的痕迹。细碎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镜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仿佛要将那些代码看穿。
保洁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掏出来瞥了一眼，屏幕冷光映出他紧抿的薄唇。是申利莎发来的消息：“1 号美容室的空调排水管道又堵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 “意外故障”。抓起工具箱起身时，金属工具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惊得墙角的绿萝叶片微微颤动。
推开虚掩的舱门，温热的水雾扑面而来，却掩不住角落里那台银色 AI 美容仪闪烁的警示灯。莫铭琦蹲下身子，指节上浅浅的茧子在控制面板上熟练敲击，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的目光不时扫向设备侧面露出的线路接口，那里是他自制的微型数据采集器，一个用旧钢笔零件改装的小巧装置，透着股独属于他的精巧与执着。
“又在研究我的设备？” 慵懒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莫铭琦猛地回头，只见申利莎倚在门框上，火红的卷发随意扎成马尾，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的颈侧。锁骨间的钻石项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家政公司的后台界面，烈焰红的美甲在屏幕蓝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莫铭琦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他当然知道这些 “故障” 都是申利莎刻意制造的机会。自从前段时间他被下放到一线做保洁，这位美容院老板就总以各种理由让他接触店内最先进的 AI 设备。
“申总又在开玩笑。” 他低头收拾工具，声音低沉，像是裹着一层迷雾。说话时，他习惯性地用拇指摩挲着螺丝刀的木质手柄，那是他初到同理家政时，凌峰送给他的第一件工具。
“嘴硬。” 申利莎轻哼一声，踩着细高跟走近，修长的指甲划过美容仪的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上周你调试的超声波导入程序，让客户投诉率下降了 17%。难道这也是保洁工作的范畴？” 她突然凑近，身上的龙涎香混着一丝淡淡的烟味，莫铭琦注意到她眼尾处有淡淡的青黑，想来也是熬夜工作许久。“听说你在研究机器人算法？也许我能...”
“不用！” 莫铭琦猛地后退，工具箱里的螺丝刀哐当落地。他弯腰去捡，却听见申利莎低低的叹息。等他再抬头，舱内只剩他一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以及若有若无的，申利莎指尖残留的咖啡气息。她转身离开时，睡袍下摆扫过地面，如同一只骄傲却孤独的孔雀。
写字楼顶层的技术部办公室，凌峰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流淌。“莫铭琦这小子的手速比我当年还快。” 他扭头对贾奕珍笑道，却发现女孩正盯着他屏幕右下角的代码注释出神。
“你怎么...” 他刚开口，贾奕珍突然从包里翻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轻轻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凌峰穿着破旧的校服，站在操场角落，眼神坚定地看着镜头，而在他身后不远处，扎着马尾的贾奕珍正偷偷注视着他。
“我一直留着这张照片。” 贾奕珍声音哽咽，“当年你被开除后，我找了你很久，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凌峰的脸，“后来我从同学那里听说，你为了保护我，被那群人报复，不仅被开除，还受了很重的伤。”
凌峰的喉咙发紧，那些痛苦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他别过脸，不敢直视贾奕珍的眼睛，“都过去了，不用再提。”
“怎么能过去？” 贾奕珍抓住凌峰的胳膊，“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里，我以为你... 我以为你会恨我。”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滴在凌峰的手背上，“直到刚刚看到你写代码高兴时候的神情，像极了那年在诠释编程比赛的你，我才隐约的觉得……”
凌峰缓缓转过头，看着贾奕珍满是泪痕的脸，心中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他抬起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却又在半空停住。就在这时，冰蝶清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蛋糕，“莫哥来了！刚刚不是他在远程操作，那一定是有其他人远程连接了他的电脑！”
凌峰的瞳孔猛地收缩，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上，迅速调出监控日志，果然看到一串陌生的 IP 地址正在疯狂读取莫铭琦的算法文件。“奇怪，这个操作手法...” 他放大代码片段，突然瞥见某个函数命名方式，心脏猛地漏跳一拍，“这不可能...”
脚步声由远及近，莫铭琦也匆匆赶来。当他看到屏幕上的代码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个写法... 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铭琦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仿佛在触碰一段遥远的回忆。凌峰注意到他颤抖的手腕，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美容院监控里看到的画面：申利莎深夜坐在办公室，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与此刻如出一辙。她彼时眼神专注，咬棒棒糖的模样，与白天那个强势的美容院老板判若两人。
贾奕珍依然紧紧抓着凌峰的胳膊，她看着莫铭琦面前的电脑，又看看凌峰，心中充满了担忧。“凌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轻声问道。
凌峰还没来得及回答，冰蝶清突然指着代码惊呼：“这里！这个异常模块在自动生成新的指令！” 众人这才发现，被篡改的算法正在自我迭代，而修改的核心逻辑，竟然与申利莎美容院最新推出的 AI 服务惊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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