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二十三年深秋,彭城皇宫内的铜鹤香炉冒着袅袅青烟,新任小皇帝周磐坐在龙椅上,懵懂地看着阶下吵成一团的群臣。陆远身着蟒袍玉带,站在御座旁,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
"陛下,柳擎拥兵自重,盘踞北河,实乃大患!"御史大夫王大人出列,手中笏板直指北方,"臣请陛下下旨,集天下之兵,讨伐逆贼!"
陆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看向周磐道:"陛下圣明,柳擎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心。不过此时贸然兴兵,恐劳民伤财。臣以为,可先遣使招安,若他肯交出兵权,既往不咎。"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支持出兵,有人赞同招安。周磐看着这些吵嚷的大臣,只觉得头晕目眩,下意识地看向陆远。在他短暂的人生里,这位陆丞相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人。
就在这时,宫门突然传来通报:"北河柳丞相派使者求见!"
陆远眼神微凛,示意宣见。柳擎的使者大步走入殿中,呈上一封书信和一卷地图。"启禀陛下,柳丞相愿献出北河三州的布防图,并表示愿尊陛下为正统,永为北周臣子。唯一所求,便是请陛下彻查代帝周昱之死。"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陆远脸色阴沉,喝道:"柳擎这是公然质疑陛下继位的正统性!分明是谋反!"
使者却不慌不忙:"陆丞相莫要着急。柳丞相只是希望能还先帝一个清白,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若陛下心中无愧,又何必害怕彻查?"
陆远正要反驳,周磐突然开口:"准了。"他看着下方惊愕的众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先帝死因不明,的确该查。"
退朝后,陆远立刻召来谋士陈渊。"柳擎这一招太狠了。"他将茶盏重重摔在桌上,"借查案之名,行逼宫之实。若真让他查到什么..."
陈渊抚须沉思:"大帅不必惊慌。当年之事,知晓的人都已封口。不过,我们要加快步伐了。"他凑近陆远,低声道,"武国那边已经答应出兵相助,只要我们许诺割让河东之地..."
与此同时,在江北丞相府,柳擎看着使者带回的消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陆远果然坐不住了。"他对柳长阳道,"传令下去,让张文暗中联络朝中旧臣,搜集陆远勾结武国的证据。"
"父亲,您真的打算交出北河三州?"柳长阳有些不解。
柳擎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不过是缓兵之计。陆远想借招安之名,瓦解我们的防备,我便将计就计,让他放松警惕。"他展开一幅新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武国边境的兵力部署,"真正的关键,在于武国。只要能阻止武国出兵,陆远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深夜,柳擎秘密会见了白氏和吴氏的家主。"二位,陆远勾结武国,意图瓜分北朝。"他神色凝重,"北河三州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白崇仁点头道:"柳公放心,我白氏愿倾尽家财,支持柳公。不过,我们需要一个师出有名的借口。"
"这个简单。"柳擎微微一笑,"明日,我便上表陛下,揭露陆远通敌卖国的罪行。同时,派人散布消息,说武国即将大举入侵。"
果然,柳擎的表章一到彭城,朝堂再次陷入混乱。陆远气急败坏地将奏章摔在地上:"柳擎这是血口喷人!陛下,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此事!"
周磐看着争吵的群臣,心中愈发迷茫。他求助地看向陆远,却发现这位平日里镇定自若的丞相,此刻也露出了慌乱之色。
就在这时,一封密函送到了周磐手中。他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陆远与武国使者的来往书信,字字句句都证实了柳擎的指控。
"陆...陆丞相,这是怎么回事?"周磐声音发颤。
陆远看着密函,心中大骇。他知道,自己中了柳擎的圈套。但事已至此,唯有一不做二不休。"陛下,这是柳擎伪造的!他这是要谋反!臣请陛下立刻下旨,讨伐柳擎!"
周磐看着陆远狰狞的面孔,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想起柳擎使者说的话,想起先帝不明不白的死,终于做出了决定。"陆丞相,你涉嫌通敌卖国,即刻革职查办!"
陆远万万没想到,自己扶持的傀儡皇帝竟会倒戈相向。他怒吼一声,拔出佩剑:"反了!都反了!"
然而,他的反抗毫无意义。早已埋伏在宫外的御林军一拥而入,将他死死按住。
消息传到江北,柳擎长舒一口气。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武国才是真正的威胁。他召集众将,目光坚定:"陆远已除,但危机未消。武国若得知消息,必定会提前出兵。我们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先发制人!"
柳长阳握紧剑柄:"父亲,孩儿愿率先锋军,直捣武国边境!"
柳擎点头:"好!传令下去,全军备战!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北河,更是为了整个北朝!"
深秋的寒风呼啸而过,江北城外,旌旗蔽日,一场决定北朝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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