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荆棘为冠
沈知意踏入景阳宫的第一日，便知这"贴身侍女"的身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姑娘既来了，需知景阳宫的规矩。"老太监福安眯着眼，枯枝般的手指划过她捧着的茶盏边缘，"殿下的茶，水温需七分烫；殿下的墨，研至'蝉翼色'方可停；殿下的棋谱，每月初七需晾晒防潮——"他忽然冷笑，"这些，浣衣局的罪奴可学过？"
茶盏在沈知意手中轻颤，滚水溅在手背灼出红痕。她不动声色地屈膝："奴婢愚钝，请公公指点。"
"好个沈家女！"福安突然劈手打翻茶盏。瓷片炸裂声中，萧景珩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福安，你吓着本王的贵客了。"
沈知意抬头。晨光里，萧景珩披着素白狐裘倚在朱柱旁，面色仍带病态苍白，眼底却含着戏谑的笑。昨夜那个与她执手盟誓的皇子，此刻又戴回了闲散面具。
"殿下。"她伏地行礼，余光瞥见福安袖中滑出一物——是她的户籍文书，边缘沾着浣衣局特有的皂角味。
第二节 梅下有刺
三日后，淑妃的赏梅宴贴子递到景阳宫。
"太子妃亲手制的梅花酥，特意点名要你送去。"萧景珩将描金食盒推到她面前，指尖在盒底轻叩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沈知意瞳孔微缩。食盒夹层里藏着一张绢图，墨迹勾勒出御花园地形，其中"落梅亭"处朱砂淋漓如血。
"奴婢听闻..."她压低声音，"落梅亭的栏杆，上月刚被白蚁蛀空？"
萧景珩轻笑："所以需要懂兵法的人，才看得出哪里是'死门'。"
第三节 以杀止杀
赏梅宴当日，沈知意捧着食盒穿过九曲回廊。
"这不是沈家妹妹吗？"锦瑟带着两名宫女堵住去路，指尖故意划过食盒锁扣，"听说你攀上高枝了？可惜啊..."她压低声音，"六皇子活不过这个冬天。"
沈知意突然踉跄后退，食盒"哐当"坠地。锦瑟慌忙去接，却听"咔嚓"轻响——暗格机关启动，一枚银针扎进她虎口。
"姐姐小心。"沈知意扶住面色骤变的锦瑟，"这食盒是殿下特制，专防...小人。"
第四节 雪夜部心
当夜，沈知意在偏殿为萧景珩研墨。
"今日之事，你做得太显眼。"他突然开口。
墨条在她指间断裂。却见萧景珩推来一盏热茶："下次直接杀了，本王替你埋尸。"
窗外风雪呼啸，她看着茶汤里晃动的影子——那是她第一次看清，这个看似温润的皇子眼底，藏着怎样漆黑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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