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入选

312寝室里,肖言正将彩纸剪成细碎的花瓣,方定一往展板上粘立体字母,文良则蹲在地上整理着魔术道具。"啪"地一声,刻刀在纸板上划出半道弧线突然停住。文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扭头,:"有个要紧事得合计合计,今天是报名截止日,咱们组合连个响亮名号都没有呢”。

方定一眉毛皱了皱“胖子那家伙溜得倒快,说是去学生会领报名表,结果连名字都没定就跑了”

"指望他起名?上回给流浪猫取名他都能想出'二狗子'这种惊世骇俗的名字来。文良转向始终沉默的肖言“老肖这次你可是台柱子,要不你起个名字吧?"。肖言捏着彩纸的手指在半空凝住“咱们要走奇幻路线”。

"叫'WANT LOVE'怎么样?"

"啥玩意儿?"方定一差点被胶水粘住手指,文良也愣愣放下刻刀。肖言微笑着抬起指尖指向寝室门,“312是咱们的寝室门牌号,312谐音念就是'想要爱'。"他忽然勾起嘴角,英文发音带着磁性的清朗,"Want love,既直接又有国际范儿"。

"绝了!"文良拍地而起,"英文名显档次,谐音梗接地气!这名字往报名表上一填,文艺部那帮人不得把咱们供起来?"

312寝室门缝下透出的欢声笑语中,谁也没料到这间寝室门牌号会以英文的形式悄然诞生,成为即将震撼迎新晚会的名字。

下午自习结束的铃声刚落,马天虎虎便攥着节目报名表直奔文艺部办公室。他将表格工整地摊在刘菲面前,:"学姐,经管院'WANT LOVE'组合报名!"

刘菲垂眸扫过报名表上填写的组合名:"名字起得挺有创意",她忽然抬头,眼尾弯成月牙形状:"节目排练得怎么样了?明天可就是初选关卡。"

"保管让评委席亮瞎眼!"胖虎夸张地比划了个爆炸手势,"大漂亮学姐您就等着瞧好吧,咱们组合可是憋着大招呢!"刘菲被他逗得轻笑出声,将报名表仔细收进文件夹:"行,那明天舞台见真章"。她说话时睫毛扑闪着像是蝴蝶的翅膀,末了又郑重其事地添了句:"加油"。

校门口三个身影正躲在树荫下闲聊,"祖宗哎你可算来了!"文良第一个发现飞奔而来的马天虎,"再晚五分钟,火锅店都要打烊了",马天虎扶着膝盖喘气,"节目报名表已经交上去了”。肖言把矿泉水抛给马天虎,"先说正事,等会吃完火锅直接去文化馆,今晚怎么着也得把走位合三遍,明天节目选拔咱们要争取一次过关"。

这次火锅聚餐是肖言提议的,主要目的是想感谢一下马天虎的表姐夫对这次节目排练的大力帮助。

铜锅里的红油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肖言举着竹筷在翻滚的牛油里搅了搅:"这顿饭表姐夫一定要吃痛快了,文化馆借场地和指导排练节目的人情咱们得永远记着”。马天虎嘴里塞着裹满麻酱的肥牛卷,"哪儿的话,我表姐夫就爱跟咱们这些年轻人折腾,不管咱们有什么需求,都是有求必应"。

马天虎一边拍着表姐夫的马屁,一边斜着眼瞟向身旁的表姐夫,表姐夫正夹了片毛肚在香油碟里涮了涮,听着马天虎语气里的弦外音,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演出服”三个字。低笑出声:"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文化馆库房里有些压箱底的道具服装”,他话音未落,马天虎后槽牙都快咧到耳根,筷子不停的往表姐夫面前的盘子里夹着虾滑。

酒足饭饱送走了微醺的表姐夫,几个人踏着月色赶往文化馆,十一点整的钟声撞碎夜色,几个年轻人还在台上来回走位。"动作再放开些!"肖言拍手喊道,"咱们得把精气神全抖出来!刚才那段和声部分,咱们再打磨两遍准能完美!",此起彼伏的音乐声与欢笑声在排练室里交织,当最后一遍合练的掌声响起时,马天虎喘着粗气大喊"明天准成"。

次日下午校园礼堂已褪去平日的宁静。穹顶垂落的绛红帷幔与水晶吊灯交相辉映,十人评审团端坐在观礼台前,这支由团支部教师、学生处干事、五大学院教师代表及学生会**团组成的权威阵容,将严格依照节目单顺序召见表演者。为确保评选公正性,所有候场人员均被安排在侧厅等候,镁光灯在紧闭的雕花木门外流淌成河。

后台穿梭的身影与前台的庄严氛围形成奇妙呼应。学生会的干事们此刻正推着乐器车往返奔忙。古筝与琵琶的桐木箱体泛着温润光泽,爵士鼓的镲片在灯光中折射出细碎银芒,所有器物都被细心安置在舞台两侧的待命区。当第一位表演者踏上红毯铺就的台阶时,后台一件件道具也稳稳落位,整座礼堂宛如上满发条的八音盒,静待艺术精灵的指尖轻触。

马天虎、肖言、方定一和文良的节目表演完毕,四人神情紧张回到寝室,此时寝室的空气里漂浮着微妙的焦灼。文良的笔记本电脑在书桌上幽幽发亮,马天虎跺着脚站在他身后,粗胖的手指深深掐进对方胳膊:"刷新啊!你倒是刷新啊!"屏幕蓝光映得他圆脸泛青,汗珠顺着下巴滴在键盘上。

肖言无意识摩挲着桌角,指尖被木刺扎得生疼也浑然不觉。方定一盯着水杯里晃动的波纹,似乎是用这样的方式缓解自己的紧张。突然"啪"地手掌撞击书桌声惊得众人一颤,马天虎爆发出破音的欢呼:"成了!咱们成了!"

肖言、方定一撞翻椅子踉跄着扑向屏幕。当"WANT LOVE"字母在校园网站公布的迎新晚会节目入选公示栏顶端刺入眼帘时,文良感觉后颈突然被四条胳膊箍住,马天虎的体重压得他差点跪倒在地。欢呼声撞开窗户在校园里回荡。

"轻点!要窒息了!"文良的抗议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击掌声中。马天虎的熊抱几乎把他离地提起,肖言的眼角似乎有些潮湿,方定一攥成拳头的双手还在发抖。这是独属于他们几人的加冕礼,汗水凝成的星光,终于落在了他们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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