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灯光昏黄，我蹲在油腻腻的地砖上，一股腐臭味从下水道口直冲鼻腔。手指还握着那根生锈的疏通弹簧，冷汗已经顺着脊背滑进了后腰。
"这该死的下水道堵了一夜了。"
我咬牙用力往下捅，弹簧弯弯曲曲地钻进管道深处，突然"咔哒"一声卡住了。正要加把劲儿，二楼忽然传来顾淮序的声音："收购案必须在下周前完成尽调，我不接受任何拖延。"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这个声音，熟悉得让我胃里一阵抽痛。三年前，正是这个男人，在董事会上当众宣布撤回对我的项目支持，导致我辛苦筹备的并购案彻底崩盘。后来......后来我就死了。
可现在，我居然成了他家的保姆？
"你个混蛋......"我低声咒骂，手上却更用力了。弹簧终于突破阻力继续深入，污水哗啦一下涌出来，溅湿了我的裤脚。
我皱着眉往后退了半步，目光却不自觉扫向垃圾桶。那里躺着几个空瓶子，标签都被撕掉了，但残留的胶渍让我瞳孔一缩——纳米胶？这种材料不是用在环保项目的吗？我记得顾淮序最近确实在谈一个污水处理厂的收购案。
"叮——"
手机震动起来，是闺蜜苏晴发来的消息："栖栖，你真决定去当保姆了？这也太委屈你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回复。谁能想到投行精英林栖会沦落到给人通下水道呢？但重生给了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要抓住。
"嘶——"
指尖突然传来刺痛，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被生锈的弹簧划破了皮。血珠滴在瓷砖上，像一朵暗红的花。
等等，这些血......
我猛地想起什么，赶紧掏出随身带的小本子。前世做并购案时养成的习惯，看到可疑的东西就要记录下来。这个别墅的排水系统布局，还有那些纳米胶空瓶，说不定就是突破口。
"林姨！厨房怎么这么吵？"
我听到楼上传来顾淮序的声音，赶紧把手擦干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门推开的瞬间，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穿着居家服，比前世看起来年轻不少，脸上也没有后来那种冰冷的表情。但我还是记得，就是这样一张脸，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致命一击。
"顾总。"我低头应了一声，"下水道已经通好了。"
他走进来打量了一下，眉头微蹙："你怎么搞的？地上全是水。"
"抱歉，马上收拾。"我拿起拖把，余光瞥见他手里拿着一个U盘。那是......收购案的资料？
"对了，"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说，"明天早上八点之前把垃圾处理掉，别让客人闻到味道。"
说完就走了。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小本子。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轻易得逞了。
夜深人静，我在阁楼整理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图纸上画满了别墅的排水系统，旁边是那些纳米胶空瓶的照片。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纳米胶是用来掩盖某些污染物的......"
我拿出平板电脑，开始搜索相关数据。作为曾经的投行精英，我太清楚这些企业是怎么玩猫腻了。只要能找到证据，就能动摇整个收购案。
"栖栖，你在干什么？"
楼下传来管家王姨的声音，我赶紧关掉平板："没什么，整理明天要用的清洁工具。"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重新打开设备。窗外月光洒进来，照在我手边的小本子上，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计算和推测。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提着垃圾袋往小区垃圾站走去。路上遇到几个邻居，都在议论顾淮序最近的收购案。
"听说那个污水处理厂有问题啊......"
"可不是嘛，附近居民都反映水质变差了......"
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听着，心里却在飞速运转。果然，这些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回到别墅，刚进门就听见顾淮序在打电话："董事会那边怎么说？......我知道风险很大，但如果能成功，我们就能垄断整个市场......"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专注的样子。三年前，我也是这样站在会议室门口，看着他亲手毁了我的事业。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握紧口袋里的小本子，里面记录着昨晚分析出的关键数据。这一世，我要让他知道，林栖不是好欺负的。
"林姨，把这些文件送去打印店。"
顾淮序递给我一个文件夹，我接过时假装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该死，这感觉怎么和前世一样......
"小心点，这些很重要。"他说完就转身走了。
我低头看着文件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重要？那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在藏着什么秘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我站在玄关处，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重生第一天，就已经找到了突破口。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棋手吧。
厨房里飘来面包的香气，我放下文件夹，开始准备早餐。煎蛋的滋滋声中，我偷偷观察着别墅的结构。每一面墙，每一条管道，都可能藏着关键证据。
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我端着早餐走进餐厅，顾淮序正在看报纸。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放那儿吧。"
我点点头，把餐盘放在桌上。不经意间瞥见他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财务报表。
"顾总，早餐趁热吃。"我说着，假装不经意地往前多走了一步。那个报表上的数字......怎么和我查到的数据那么相似？
"谢谢。"他淡淡地说，伸手去拿咖啡杯。
我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划痕，和昨晚我被弹簧划伤的地方差不多。难道他也......
"林姨，帮我倒杯咖啡。"
"好的。"我转身走向厨房，心里却翻江倒海。难道昨晚上他也去了厨房？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看来，这场博弈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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