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玻璃爆裂的脆响撕破寂静。
钱宽从床上弹起，卧室满地碎玻璃闪着寒光，夜风卷着碎渣扑在脸上。他颤抖着打开手机电筒，除了窗框上几道新鲜的划痕，什么都没找到。警车的红蓝灯光在窗外晃了整夜，监控录像里只有午夜的野猫窜过街道。
第二天清晨，晨曦刚起，钱宽便被自己老婆打发去买早餐。
钱宽迷迷糊糊地下楼，却远远看见李一剑站在梧桐树下，顿时钱宽便精神了起来。
"是不是你？"钱宽冲过去，手指几乎戳到对方鼻尖。
李一剑笑着后退半步，阳光穿透他发梢："您说什么呢？大清早的，发这么大的火，我不过是来给老师问个早安。"
“你少废话，我家窗子昨天就是你打破的！”
“拿证据来，血口喷人可不行。不然下次碎得可就不一定是玻璃了。”
李一剑说完转身便走，吹着口哨渐行渐远，只留下钱宽僵在原地，后颈泛起阵阵寒意。
晚上，小学门口，暮色将校门口的香樟树染成深紫色，钱宽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冷汗。
往常五点准时出现的女儿迟迟不见踪影，他来回踱步时，忽然瞥见两道身影从街角转出来。
李一剑背着褪色的书包，手里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身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马尾辫上的蝴蝶结随着步伐轻晃，嘴里还含着棒棒糖。
"瑶瑶！"钱宽冲上前猛地拽过女儿，小女孩手里的糖纸飘落，在风里打了个旋儿。
他警惕地挡在孩子身前，看着李一剑的目光像在看某种危险的野兽。
"钱老师别紧张。"李一剑慢条斯理地抚平校服褶皱，路灯在他脸上投下半边阴影，"我只是听您女儿在这上学，过来看看。"
他忽然凑近，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这条烂命不值钱，但有些人的宝贝......"
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扯了扯父亲衣角："爸爸，哥哥还给我买了草莓味的！"
当晚十点，李一剑的手机响了。
听筒里传来钱宽沙哑的妥协："明天...明天你就回来上课吧。"
李一剑答应一声，挂断了手机。
等次日，李一剑回到教室之后，夏风看着李一剑颇为惊讶，询问他怎么回来了。
李一剑一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过两天就回来了。”
夏风点了点头，虽有疑惑，却也没再多说。
童硕却猛地踢翻课桌，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这杂种怎么还敢回来？！"
班主任钱宽从教案本里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闪躲，声音罕见地软弱："快高考了，别生事。"
课下，童硕找到了钱宽的办公室询问情况。
而且钱宽依旧是打了个马虎眼，敷衍了童硕两句，并且说李一剑要赔的钱，钱宽代出了。
童硕不明白什么情况，可看着钱宽态度的转变，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愤愤离去。
只不过霸道惯了，童硕这口气不可能咽得下去。
于是他找好了几个小弟，准备在体育课上再教育李一剑一下。
体育课的预备铃撕开燥热的空气，器材室铁皮屋顶在烈日下泛着刺目的白光。
童硕一脚踹开生锈的铁门，校服随意搭在肩头，脖颈处的金链子随着动作晃出嚣张的光。
他抓起墙角的麻绳用力拉扯，粗糙的纤维在掌心勒出红痕：“还不错，够用了。”
“老大，旗杆那边是监控死角。”跟班谄媚地凑过来，眼神瞟向操场角落那根锈迹斑斑的旗杆，“再绑上胶带，扒掉他裤子，让他露个大脸，就算他喊破喉咙......”
几人对视一眼，爆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门轴突然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夏风攥着器材室钥匙的手猛地收紧，她刚好过来拿东西，正好听到了童硕等人的计划。
当夏风一脸紧张地在树荫下找到李一剑时，对方正用毛巾擦拭额角的汗水。
“他们要在体育课......”她急促地压低声音，指了指远处的旗杆，“用绳子把你绑在那......”
话未说完，李一剑已经扣上篮球护腕，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没事，谢谢你！”他抬头望向天空盘旋的乌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地方绑人确实不错。”
夏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一剑伸手打断了。
“我过去看看。”
李一剑故意绕到器材室后门，推开门的瞬间，六双充满敌意的眼睛齐刷刷射来。
“绳子不够长，也不够结实。”李一剑弯腰翻找货架，抽出一捆拇指粗的登山绳，掂量了两下：“这种承重三百公斤，绑大象都跑不了。”
跟班们面面相觑，童硕却猛地夺过绳子：“小子！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李一剑不躲不闪，突然欺身上前。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童硕这才发现对方瞳孔深处翻涌着冰碴般的杀意。“我已经快等不及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李一剑这眼神，童硕突然之间有些害怕，不过正在这时体育老师的哨声突然响了起来。
“都杵在这干什么？！”
见体育老师过来，众人也随即离去。
暮色浸透操场时，梧桐叶沙沙作响。五六个染着黄毛的身影倚在厕所外墙，烟头明灭间映出他们手臂上狰狞的纹身。
几个人守在操场角落的厕所那里，不让外人进去。
紧接着童硕又派了一个小弟，去把李一剑叫过来。
童硕把玩着那根登山绳，金属扣环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等会儿把他绑紧点，胶带缠满全身，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嚣张。"
"你别去！"夏风拉着李一剑袖口，都快哭出来了，“他们人多，而且几个人都是学校有名的混混。”
李一剑低头看见女孩眼底的担忧，伸手轻轻拍了拍她手背："放心，晚上一块儿吃饭，我马上就回来。"
李一剑刚走过来，童硕的小弟们立马呈扇形围拢过来。
"可以呀，你小子还真敢来。"
童硕甩动绳子，绳头擦着地面发出刺啦声响，"知道这绳子用来绑什么最合适吗？"
李一剑目光扫过众人腰间若隐若现的棍棒，突然笑出声。
这笑声惊飞了墙头的乌鸦，扑棱棱的翅膀声里，他伸手扯下校服外套："我晚上约了人吃饭，别耽误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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