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烨霆回来取东西，发现门口站着个陌生的军嫂，忍不住问道。
“程营长。”那个军嫂笑着叫程烨霆一声，“这不是你媳妇刚过来，不太适应这边。跟人家搞价，还被说了一通。我们几个给她送点我们自己种的菜过来。”
说着，她又对着贺知棠道：“你要是之后还要买菜的话，我们一起坐着拖拉机去远一点的地方买。虽然来回比较麻烦，可一次能省不少钱呢。”
军嫂走后，贺知棠低着头跟着程烨霆进屋，心里有些忐忑。
程烨霆毕竟在军营担任营长，她跟人讲价，怕是丢程烨霆的脸。
“对不起，烨霆。”贺知棠头低得低低的，都快埋到自己胸口。两只手互相扣着，“你在部队这么辛苦赚来的津贴，我也不想大手大脚花掉。那菜实在是有点太贵了，我就想着讲讲价。谁知道……”
谁知道那个售货员会直接一通讽刺。
程烨霆有些意外地挑眉。
他样貌生的好，脸庞英俊又硬挺。做这个动作不显得流气，反而带着一股潇洒的味道：“挺好的。”
“？”贺知棠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有些不解地抬头。
“多攒钱是好事，讲价怎么了？那钱还不是一分一毛省下来的。”程烨霆没觉得这有什么好丢脸的。
没钱的时候非要充面子，乱花钱，那才丢脸呢。
“没事，反正其他军嫂不是约着你出去一起买菜，你就跟她们出去吧。多走走也成。”
贺知棠悄然松一口气，含笑用力点头：“嗯。”
不过，虽然程烨霆这么说，但贺知棠倒也不至于当真坐吃山空。
程烨霆一个月津贴虽然拿的不少，可他一个人赚钱养活一大家子，其实也存不下多少钱。
她得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搁外头做点啥小生意，赚点钱，到时候还能贴补贴补屋里头。
第二天天还不亮，贺知棠就早早地起床，跟之前的军嫂一起坐拖拉机出去买菜。
买菜的地方是一处乡下的菜市场，离军营那边有点远。
不过好多菜都是乡下老农们自己种的，价格上来看肯定是便宜很多的。
贺知棠买菜的时候，也不忘留心观察，一扭脸，发现一处工厂门口有人摆摊卖饺子馄饨。
买的人还不少。
她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买完菜回来，贺知棠还没走到军营门口呢，远远地瞅见营区门口热闹得很。
“……见程烨霆和贺知棠，我们就不回去了！”
她眯着眼睛一看，门口嚷嚷的那俩人，不正是她那吸血鬼亲妈孙慧，跟白眼狼弟弟贺知青嘛！
“军营重地，哪里是你们想进就能进的？”门口值守的战士死死地拦着，不允许他俩踏入半步。
贺知棠稍微松一口气，知道他俩大概进不去，想着等到他俩走再进去。
苏燕姿正巧路过，听到贺知棠的名字，眼珠子一转，对着一旁的执勤战士说道：“这俩人可是程营长的丈母娘跟小舅子，你把他俩拦下来，就不怕程营长不高兴吗？”
说着，她又笑眯眯地转头看向两人：“我是军营里的军医，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就带你们进去。”
“慢着！”贺知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阻拦道，“苏同志，你在没有核实的情况下，就想带着陌生人进军营，安的是什么心？军营里保密条例都可以不作数的吗？还用烨霆来压人家正常执勤的战士，你凭啥当烨霆的家？”
孙慧跟贺知青都不是省油的灯，进到军营里头，怕是能搅起一锅浑水。
苏燕姿被说得哑口无言，讪笑着解释：“我就是想帮帮忙。”
“有些忙不是好帮的。要是有人犯法，让你帮忙递刀子，你也要帮吗？”贺知棠不吃她这一套，直接了当地反问。
苏燕姿平常做的那些事，她还可以当做没看到。但涉及到军营，不能不说清楚。
“你装什么呢你？！”贺知青暴喝一声，头上青筋都跳出来了，“贺知棠，那个职位是我的，你凭啥卖给别人？！”
“就是，人家小姑娘好心要带我们进去，哪像你似得狼心狗肺，还不让我们进！”
贺知棠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个饭，再聊一聊吧。”
“我不去，今个事情不给我处理好，我就在这门口替程烨霆好好宣传宣传，让他领导好好知道他是啥人！”孙慧大声嚷嚷道。
贺知棠陡然转头看向孙慧，目光简直跟要杀人似得。
孙慧被吓了一跳，旋即立刻跳脚：“哎哟喂！杀人啦！”
“你叫，你再叫。”贺知棠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到孙慧耳朵里，“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能随便撒野吗？你扰乱军队秩序，按规定是可以把你带走处理的！不想抓就跟我走，不然没人能保得了你，烨霆都不行。”
她神态实在太平静了。
平静到孙慧跟贺知青两个人心里没底，陡然安静下来。
苏燕姿却还是想和稀泥：“哎呀，贺同志，你没必要这么吓唬人吧。他们是你的家人，又不是什么仇人，何必这么针锋相对呢？”
贺知棠猛然转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燕姿。
“苏燕姿，你是不是闲得慌？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不管我对他们咋样，跟你都没关系吧？刚才你差点违反军队保密条例，我还没给你追究呢，你还想破坏我们家庭和谐？信不信我今天就把这件事上报给军营里的领导？”
苏燕姿脸色顿时一白。
她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要是领导知道了，把她调派到其他地方，那她以后还咋跟程烨霆接触？
“贺同志，我……”
她试图为自己解释，贺知棠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给她，转头冷声对着孙慧和贺知青道：“走不走？不走的话你们就在这里待着吧。”
孙慧和贺知青哪里见过贺知棠这么硬气的模样？
他俩垂头丧气地跟在贺知棠身后，一起往离军营有段距离的村镇走去。
苏燕姿摆出一副委屈兮兮的表情，转身往训练场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正好”遇到程烨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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