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来得及救治。”易悠南将手里的一包药草交给了一旁的仆人,“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毒性蔓延,这几味药本身也是带毒性的,但是适当地搭配反而能解奇毒,拿去小心煎煮,八碗水煎成一碗,在今夜一更时服下,少爷应无大碍,还有,记得帮少爷开窗通风,房内空气混浊,不利于病情!”
“好,谢谢易姑娘,你们几个,小心去煎药。”
“是!”仆人接过药,退了下去。
“易姑娘果然不是凡人,自两年前太子一病后,今日又能再度领略姑娘的绝世医术,实在令风某佩服不已。”风无痕微微笑道,望着她淡然的脸庞,他眼神里似乎蕴藏了一些深沉的思绪。
“易姑娘此次不远千里来京都为小儿治病,司徒某人实在感激。稍候等小儿病情稍缓,一定要带易姑娘好好游完一番!易姑娘,如无要事请在府上多住些时日吧。”
“好。”易悠南朝他微微点头。
“司徒大人心记公子的病,还是在府内多陪陪公子吧,陪同易姑娘游山玩水的事就交由在下吧。”风无痕主动提出。
司徒塑看了两人一眼,似乎看出了点什么。笑道:“也是也是。我一个迟暮老人,与我同游想必也定会无聊,不如由风公子陪同,易姑娘应会游玩的更加尽兴。好,我先行进去探望小儿,就请风公子代司徒某人送一下易姑娘吧!”
在司徒塑目送中,两人慢慢走出了听涛阁。
而原本笑意满面的老人,也在下一刻收起了笑容,转身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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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宇轩中,池塘边的那抹身影,易渐渐步入讲话的地步。
天已经快黑了,易悠南为什么还不回来?
江墨循此刻已经站得不再‘倾城’,连身体也慢慢地向一旁的枯树上倒去。
见到他如此模样,端着晚饭出现在院内的丫鬟咯咯地笑出了声。
“江公子,小水还真是从没见过像公子这般听话的人呢!”她将饭菜放置在池塘边假山前的一个石桌上,轻轻戏语:“江公子,天已经黑了,该用晚膳了!”
“用什么晚膳,那位冰山圣手没有回来,我能安心吃饭吗?”虽然有些知道她是在耍他,但他并不觉得气愤,反正这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打骂是家常便饭,罚他站一个下午又如何?只要她不生气,肯理他便好。
“是吗?”那丫鬟似乎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继续出言相讥:“江公子的消息真是不好,想那位大名鼎鼎的冰山圣手易悠南哪会到了这个时候还没用晚膳呢!她啊,早已在当朝状元爷的陪同下,去了城里最有名的梨园吃饭了,又怎么会记得在这宁宇轩的池塘边枯树下还有个傻傻地倾城公子呢!”
“小水---”
“小水---”
一旁的几个丫鬟见她如此大胆说话,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只是,江墨循此刻关心的并不是她说话的态度,而是她说话的内容。
“什么?师傅和那疯子去了什么园?”
“是梨园。京都城最别致清雅的餐馆,据说那里只招待达官贵人,一般的百姓人家是进不去的。”说话的小水丫鬟有一双漆黑灵动的双目,虽然长相平平,气势倒是不低,在正面对着这清美无敌的绝代公子时,眼神也未曾有一份躲闪,“我说啊,这位什么冰山圣手根本就见面不如文明,还冰山呢,见到状元爷是位翩翩公子,又是当今太子的好友,八成是想攀上他---”
“梨园在哪儿?”江墨循火爆的打断她。
“城南,你在路上随便抓个人一闻便知。”小水仍然笑嘻嘻的回道。
“可恶!她休想甩了我。”江墨循不斯文地卷起衣袖,原本温温雅雅的表情也被极度的不满所替代,他坐了几个热身动作,随后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宁宇轩。
“江公子---”几个丫鬟在他身后深情地呼唤,却徒劳无功。
“小水啊,你这下可惹祸了。”她们拉住那名丫鬟,都暗冒冷汗,“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翩翩公子风无痕对易悠南与别人不通,应是有意。这次撇下江公子单独请易姑娘去梨园吃饭,想必也是想讨佳人欢心。被你这么一说,江公子生气这一去,恐怕麻烦不小呢!”
“麻烦?”小水看了她们几个一眼,“我有吗?”
“---”几个丫鬟纷纷呆滞,赶紧低下头当起了鹌鹑,准备对此事来个全不知情好及时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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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的三楼,向来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地方,坐在这里不但可以领略京都接到的繁华,还可以见到内院的大片梨树林。
梨园,园如其名,招牌菜均以梨为原料做成,今日的梨园三楼,清清冷冷,只在靠近内院的桌子上坐了两位客人。
男的是当今状元风无痕,女的---有些面生,似乎从未在梨园出现过。不过,那女子一身水绿色的衣裙,肤色白皙,神情淡漠,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高贵气质。
“你包场了?”眼看到了用膳的黄金时候,却不见一个客人上楼,易悠南顿时心中有数。
“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易姑娘的雅兴。”风无痕温柔一笑,帮她倒了一杯酒,“易姑娘,略饮一杯如何?”
“你倒都倒了还来问我?”无旁人,故此她丝毫不给面子。
风无痕却不见生气,仍是笑吟吟地介绍着桌上的菜式,为她一一夹入碗中。
“易姑娘说话丝毫不做作,果然与现今那些千金小姐很不一样。”
“是吗?”她又以反问来作答,说话的态度与神情也不似在山野初遇上那般客气礼貌。
察觉到她的变化,风无痕也只得暗自在心里苦笑。
“易姑娘,看起来---你是否对风某有些什么误会呢?”若不是突来的意外,事情本该十分之顺利的。
“误会?哈哈哈哈,绝对没有误会。我们怎么会对疯掉的某人有什么误会呢?”
耳边突然爆出一个清朗调侃的笑声,风无痕身体一僵,抬起视线。
方桌的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他正穿着梨园杂役的衣服,手里端着一盘菜,对着他得意地笑。
“江墨循---”见到他这副模样出现,易悠南的头顿时痛了起来。她撑着额头盯着自己的饭碗,在叹气的同事也暗自庆幸风无痕已经将三楼包下,如此一来,无论等会发生什么事,起码不会再别人面前丢脸。
“江---江公子何以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个模样怎么了?你们可以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吃饭,我就不能偷偷摸摸地来这里打工吗?”他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那盘菜,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菜汁被他搞得飞溅出来,不偏不倚的溅在了风无痕的脸上。
又要开始了---易悠南继续盯着饭碗装没看见。
这个不孝的徒儿江墨循,每次发现她丢下他独自一个人出去游玩或是和谁单独出去吃饭饮茶,总是想法设法地出现并加以捣乱。
自四年前开始,她就经常被他这古怪的行为搞得生气且莫名其妙。多番教育不成,她开始打骂,他则继续我行无素,后来,骂烦了,打累了,她就开始对他漠视,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随便他去闹腾。
而结果,便是他不断惹麻烦生出更大的事,最近一年他又想出来个什么十日一次的冥想活动。
每每活动开始,总有一大堆脑子不清楚的女子来济恩小筑纠缠哭闹,她简直是忍无可忍,每次都阻止不了自己动手的冲动。
而他呢,似乎玩上了瘾,被打的再厉害,毅然次次照做。
最后,她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个花痴男!
风无痕不慌不忙地擦掉了脸上的油迹,“江公子时司徒大人请来的客人,何以来这梨园做端菜的粗活?”
“客人?我可没感觉我是客人,被晾在一旁没人理会的也算是客人?”他抱着双臂,站在那里哼哼,眼睛却瞄着一旁的易悠南。好啊,居然连看都不看他,又当他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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