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在睡梦中轻轻扭动身体,丝绸睡裙的肩带往下滑，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
一双修长的手正轻抚她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顺着衣摆往下。
那双手突然收紧,掐住她的腰肢往怀里带。
“嗯，秦歌，轻一点...”她往枕边蹭了蹭，鼻尖却满是汗水和酒气混合的味道。
诱人的呓语突然停下，猛得睁开双眼。
眼前丈夫陈墨微张的嘴唇泛着青白,嘴角挂着一点干涸的口水渍,
鼾声呼哧呼哧地响着，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梦话。
林月轻轻叹了口气，小心地挪开陈墨搭在腰上的手臂。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林月伸手拿过，指纹解锁后，某音APP弹出一条推送。
“恭喜我，领证了，我们瞒着双方父母结婚了！...”
一个让她忘记呼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林月手忙脚乱地调低音量，生怕吵醒身旁的丈夫，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屏幕里眉目如剑，小麦色皮肤的秦歌穿着简单的衬衫，依旧性感又帅气。
他身边站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女孩举着两本结婚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秦歌搂着女孩的肩膀，对镜头说：“想趁着年轻不留遗憾，昨天问顾老师和我去领证同不同意...”后面的话林月已经听不清，脑子一片空白。
手指不听使唤，她点开评论区，最新一条评论写着：“一周前还说自己单身，这就结婚了？秦老板速度啊！”
秦歌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
“…..”林月想说什么，喉咙却被卡住了。
退出某音，手机相册跳出了‘回忆’推送——一张她和秦歌十年前的合照。
照片里青春的她扎着和视频中那个女孩相似的马尾辫，靠在秦歌肩头笑得甜蜜。
十年前，大学校园的樱花树下，秦歌第一次牵她的手；
七年前，秦歌带她去那座位于城郊的别墅。暴雨夜,被他温柔地抵在门后。落地窗外电闪雷鸣,他捏着她的下巴轻笑:“怕什么?这房子的隔音——特别好。”
五年前，出国前夕,他们抵死缠绵。秦歌咬着她睡衣肩带慢慢往下扯，喉结滚动:“等我回来就结婚……”。
三年前，满心期待的等秦歌回国实现诺言，等来的却是“我们不合适”，从此秦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老的掉渣的剧情，却是现实；自己还是个被抛弃的前任，心痛夹着不甘。
林月划过屏幕，照片一张张翻过，最后停在她和陈墨的结婚照上。
照片里的她笑容勉强，陈墨则一脸微笑地搂着她。那是父母催婚，她在相亲市场上‘捡到’的丈夫——别人眼中的好男人。
直到婚礼前一天，她才知道秦歌是陈墨的发小。
“恭喜，嫂子，这就是缘分！”当时秦歌作为兄弟团站在陈墨身边，举着香槟对她说，眼神复杂得让林月发颤。
陈墨的鼾声突然变得更大，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林月条件反射锁上手机屏幕，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陈墨翻了个身，一只手臂重重地搭在她腰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后颈。
等鼾声再次响起，林月重新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起手机躲进卫生间。
坐在马桶盖上，林月打开某音，搜索秦歌的账号。
主页上全是新婚动态——领证视频、婚纱照拍摄花絮...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布的，配文‘幸福生活开启了！’。
每一帧都是煎熬，但又控制不住的去翻。
林月点开婚纱照，放大那个女孩的脸。
女孩约莫二十五六岁，眼睛大而明亮，笑起来右脸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看着就让人喜欢。
秦歌肯定也带着女孩在别墅做最甜蜜的事，是否也是那么温柔。
“恭喜你...”林月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滴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卫生间外传来脚步声，“老婆？你在里面吗？”
“在！马上好！”林月慌忙退出某音，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打开门，陈墨睡眼惺忪地问：“怎么起这么早？今天周六啊。”
“睡不着。”林月侧身从他身边挤过，怕他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
厨房里，林月机械地煎着鸡蛋，耳边却不断回响着秦歌在视频里说的那句“想趁着年轻不留遗憾……”。
原来遗憾的只是自己。
陈墨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肩膀上：“老婆真贤惠。”
林月身体一僵，没有回应这个拥抱。
陈墨似乎没注意到林月的变化，自顾自地说：“对了，秦歌叫我们明天去他家吃饭，说是要介绍他新婚妻子给我们认识。你说准备什么礼物好呢？”
锅铲从林月手中滑落，砸在锅边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怎么了？”陈墨松开手，有些惊讶。
“手滑了。”林月弯腰捡起锅铲，背对丈夫嘶哑着说，“我最近比较忙，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陈墨皱眉，“秦歌可是我发小，你们不也是老同学吗？...”
林月猛地转身，锅铲指着陈墨：“谁规定就一定得去？”
陈墨被她吓了一跳，举起双手：“没，没有...就是随口一说。你要真不想去就算了，干嘛反应那么大。”
‘岂止是老同学，那是深入骨髓——恨之入骨的人’
林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我去准备礼物，你看看他～们喜欢什么？”
陈墨如释重负：“这才是我善解人意的老婆嘛！”
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林月关掉火，把煎糊的鸡蛋倒进垃圾桶。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点开秦歌的朋友圈。
最新一张是两人在日出前的拥吻，配文‘你就是我的唯一’。
林月锁上手机，望向窗外。晨光已经洒满了整个小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某个地方，刚刚又死了一遍。
……
餐桌上，陈墨夹起一筷子青菜，突然开口：“听说秦歌有一个耍了十年的前女友，你说她知道秦歌结婚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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