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三的初夏，秦歌生日那天。
“林月，今晚我哥们给我办了个小型派对，你一定要来。”
秦歌在教学楼拐角拦住她，手指轻轻缠绕着她的发梢，“我有个重要礼物给你。”
林月记得当时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什么礼物？神神秘秘的。”
秦歌只是神秘地笑笑，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晚上七点，别墅见。”
那天傍晚，林月站在衣柜前犹豫了很久。
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女孩子要懂得矜持，婚前一定要守住底线...”最终她还是选了那条新买的淡蓝色连衣裙——秦歌说过喜欢她穿蓝色。
秦歌所说的派对只有他们二人，一见她进门，秦歌就递给她一杯粉红色的鸡尾酒：“专门为你调的，叫‘初恋’。”
林月想都没想小抿了一口，甜中带涩，酒精味并不浓。可三杯下肚后，她开始觉得头晕目眩，视线里的秦歌变成了重影。
“月儿，你醉了。”秦歌的声音忽远忽近，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腰间，“我扶你去休息。”
“月儿，我好爱你...”秦歌将她压在床上，呼吸里带着酒精和薄荷糖的味道，“给我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林月的理智在酒精和情话中土崩瓦解。
她记得秦歌微微发抖的手指与粗重的呼吸，记得那一瞬间的疼痛，更记得十指紧扣秦歌汗湿的额头，也记得事后他抱着她说“你永远是我的了”那种既甜蜜又恐惧的心情。
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痛提示着昨夜的放肆。秦歌已经买好了早餐和避孕药，温柔地哄她吃下。
“别担心，等我们毕业就结婚。”他亲吻她的额头，信誓旦旦地承诺……。
“嘀——”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将林月拉回现实。这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母校门口。
十年过去，校门已经翻新，但那棵樱花树还在，树下依然坐着懵懵懂懂的年少情侣。
林月摸出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月月？怎么这个点打电话？”母亲有些惊讶。
“妈...”一开口，林月有些哽咽，“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出什么事了？陈墨欺负你了？”
“不是...”林月抹了抹眼角，“我就是突然想起...大学时候的事...”
“你还在为那件事自责？”母亲叹了口气，“谁年轻时候没犯过错？”
“月月，听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你现在是陈墨的妻子，要向前看，知道吗？”
林月深气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和陈墨的结婚照，陈墨是个别人眼中的好人，对她百依百顺。
可总是觉得别扭，特别是他们亲密时，林月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与秦歌的那个夜晚。
‘滴滴’——手机又响了。是陈墨的消息：【老婆，我提前下班了，买了你爱吃的排骨，你在哪？】
林月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回复道：【马上回。】
当她推开家门时，糖醋排骨的香味扑面而来。陈墨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餐桌上摆着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回来了？”陈墨笑着迎上来，却在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僵住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林月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工作上有点不顺心。”
陈墨好奇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上：“你淋雨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浴室里，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洗去那些不堪的记忆。当她擦着头发出来时，陈墨已经摆好了碗筷。
“来，趁热吃。”他夹了一块排骨。
林月咬了一口，她突然想起，这道菜是秦歌最爱吃的，自己也就爱吃了。而现在，她的丈夫正在模仿那个味道。
“怎么样？”陈墨期待地问。
林月点点头，喉咙发紧：“很好吃...谢谢。”
晚饭后，陈墨主动收拾碗筷。林月目光落在茶几下的相册上。
“老婆，”陈墨擦着手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林月合上相册：“什么事？”
陈墨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结婚一周年快乐。”
林月愣住了。她完全忘了今天是结婚纪念日。
“打开看看。”陈墨期待地说。
盒子里是一条精致的金项链，吊坠是一片月牙形的玉。
“月亮的'月'，”陈墨憨笑着解释，“就像你的名字。”
林月的眼眶红了。陈墨总是这样，记得每一个纪念日，准备每一份惊喜。而她深藏的那个人，早就把自己忘了。
“我...”她刚想开口，陈墨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我接个电话。”
林月注意到他起身时的刻意。
当陈墨走到阳台上低声交谈时，她悄悄跟了过去，躲在窗帘后面。
“...我说了别再联系我...”陈墨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我不会告诉她...”
陈墨在隐瞒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激动，陈墨的声音也提高了：“你别太过分！”
“怎么了？”林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陈墨似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急忙压低：“总之，……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交易？打扰？林月的脑海里闪过沉墨最近的表现，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印象。
当陈墨回到客厅时，林月已经坐回沙发，手里拿着相册。
“谁的电话？”她故作轻松地问。
陈墨的眼神闪烁：“哦，公司同事。”
林月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个男人。
“老婆，”陈墨在她身边坐下，试探性地搂住她的肩膀，“今晚...我们可以...”
“你是陈墨的妻子…向前看”母亲的声音不断提醒着林月。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林月身体僵硬，却强迫自己点头：“好。”
卧室里，陈墨的吻落在她颈间，急切地探索着她的身体。林月闭上眼睛，任由他摆布，脑海中却全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当那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她咬住嘴唇，觉得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也在那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属于这段婚姻。
而陈墨在她耳边呢喃的那句“我爱你”，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老婆，专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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