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给誉王请安。”
沈清晏瞥了眼孟老夫人，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转而把沈岁岁抱起，举过头顶。
小姑娘开心的笑声如银铃般响在屋中回荡，沈清晏胸膛起伏，发出低沉又有磁性的笑声，“这斗鸡真的管用，岁岁倒是比之前来的时候重了些。”
岂止是重了一些啊，沈岁岁觉得衣服都紧了些，原本选衣服的时候，她就想选大一些的，这样可以穿的久一点，她还小，还要长个子的。
但她爹爹说了，合身的衣服穿起来才漂亮，让她不要考虑那么多。
最重要的是，花的都是靖王府的钱。
“爹爹，岁岁太重了，还是让我下来吧。”沈岁岁撒着娇似的说道。
“不重，连女儿都抱不起的，那是废物。”沈清晏看了眼孟老夫人，想必她能够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孟老夫人的脸已经有些不悦了，可纵然沈清晏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他终究是誉王，她也不能太过无礼。
“咳咳！”孟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提醒那旁若无人的父女两个。
沈清晏这才回过神来，“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了呢。”
孟老夫人的脸阴沉地快要比锅底还黑了，她真的很想掉头就走，但是来的目的还没达成，自然不能。
“我是来接岁岁的……”
“我闺女又不是没家，去那些偏僻的穷苦地方，她吃不了这个苦的。”沈清晏沉声说道。
孟老夫人快要气得背过气去了，他居然说淄城是偏僻，穷苦的地方？
他们淄城米粮成仓，百姓们吃都吃不完的好吗？
“岁岁，听话，咱不去。”沈清晏对着沈岁岁挑了挑眉。
沈岁岁点点头，“爹，我不去。”
“真懂事。”沈清晏从不吝啬对小闺女的夸赞。
孟老夫人见状，知道想把沈岁岁带走，也没那么容易，便改变了主意，“誉王爷不舍岁岁去淄城也罢，但老身等人此次来京为太后祝寿，我与岁岁多年不见，也想好好疼疼她，我想誉王爷通情达理，自然是不会拒绝我们祖孙在一处团聚团聚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换做别人，就算再不情愿也没法子拒绝。
但他可是沈清晏啊，混不吝的纨绔。
“你要来我们誉王府？不行，我这府里只养美人，您太老了。”沈清晏说完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容貌倾城，不然她所生的女儿怎么就成了靖王念念不忘的人呢，如今虽然上了年纪，可也是风韵犹存。
她这一辈子也被人用这么鄙夷的眼神看过。
沈岁岁真的很想笑，论气人，她真的要跟爹爹好好学学，以后肯定用得上。
“誉王爷误会了，我自然不会来府上叨扰，我的意思是要带岁岁去靖王府小聚，她虽然记在你名下，可终究是靖王和静婉的血脉，孟家许多人都来了，她也该见见才是。”
沈岁岁想到前世外祖一家对她的欺负和白眼，她 紧张地攥紧了沈清晏胸前的衣服，她自然是不想去的，但就怕爹爹同意了。
“孟老夫人，您多大了？”沈清晏突然问道。
孟老夫人愣了愣，她不明白沈清晏问这个干什么，“今年五十有六了……”
“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这么健忘呢，怕不是淄城那的大夫医术不行，要不我给您请个太医瞧瞧，我刚刚都说了，我的闺女只能在誉王府，去什么靖王府团聚？”
沈清晏越说脸色越冷，“团什么聚？她是我闺女，跟靖王府有什么鸟毛的关系？”
孟老夫人是彻底绷不住了，她没想过沈清晏居然真混不吝，堂堂誉王居然还骂起人来了、真是太没教养了。
“誉王，岁岁终究是静婉所生，您教唆她仇视亲生父亲，残害手足，这样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孟老夫人的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
沈清晏自打一进门就看那拐杖烦的慌，尤其是小女儿看到那拐杖就很害怕的样子。
“敲什么敲，我的石板坏了，你可是要赔的！”
孟老夫人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您这样老身可要进宫讨个说法了。”
“去吧去吧，爱去哪儿告就去哪儿告，不过去哪儿告都记得赔我石板，还有你待会儿可别忘了进宫是什么事儿，毕竟你很健忘。”
“我……”
沈岁岁怕孟老夫人进宫告状后，爹爹挨骂，她赶忙说道：“老夫人，皇伯伯做主，让我认了爹爹的，那我就跟靖王府再无瓜葛，爹呢，岁岁只有眼前的这一个，娘呢？爹爹尚未娶亲，岁岁哪里来的娘呢？”
“你……你怎敢如此不孝？”孟老夫人提到女儿悲痛欲绝，“你娘拼了命生下的你，你却不认她？”
沈岁岁看向孟老夫人，“老夫人，您也说了娘亲拼了命才生下的我，那她定是爱我至极的，如果有人欺负我，伤害我，她一定会伤心的，您说呢？毕竟我的命是她的命换来的啊？”
这些话，她想说很久了。
她其实也很好奇，若是娘亲还在，自己还会被当成灾星，没人疼爱吗？
孟老夫人竟无言以对，她看着跟女儿那有七分像的脸，其实比起芊芊，这孩子更像静婉。
“你真的不去？”
沈岁岁摇摇头，“爹爹生病了，要是没了我，就没人照顾他了，岁岁可不能当个不孝顺的孩子啊。”
她用刚刚孟老夫人的话堵住了孟老夫人的嘴，孟老夫人也知道今日是带不走她了，只能悻悻离去。
“岁岁，别怕，谁也不能把你带走，那老太婆没安好心，他去找谁都没用。”
沈岁岁摇摇头，“不，爹爹，其实我觉得去一趟也没关系。”
……
靖王府。
众人都等着孟老夫人把沈岁岁带回来，好好的教训一番呢，可不想孟老夫人却一个人回来的。
“外祖母，死……妹妹没跟您回来吗？”沈芊芊委屈地道：“她怎么连您都不认了啊？”
“这丫头真是混账，姐姐真是不该为了她丢了性命。”孟邵气愤地道：“这么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生出来做什么？”
一旁的孟李氏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夫君，想说句话，可碍于这么多人跟前，她也生生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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