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在脚下凝固成玉阶时,孤神奇缘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像是从青铜巨门后传来,每一声都震碎三颗命轮星辰。他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缘"字金纹,忽然记起金灵儿消散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门后的世界,藏着所有问题的答案。"
玉阶尽头矗立的青铜门高达万丈,门缝里渗出琥珀色的光。当他伸手触碰门扉时,那些光竟如活物般缠绕指尖,在皮肤上灼烧出《洛书》卦象。卦象成形的刹那,身后星河突然倒卷,化作九条衔着命轮碎片的烛龙。
"逆演河图者,死。"烛龙们齐声咆哮,口中碎片拼成血色天罚剑。
孤神奇缘却露出玩味的笑。他左手结出母亲教过的玄冥诀,右手捏起父亲留下的金灵印,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胸前相撞,炸开的余波竟让烛龙们鳞片倒竖。当血剑临身的瞬间,他迎着剑锋踏出半步——正是当年在寒渊面对暗影祭司时的步法。
"咔嚓!"
血剑在触及他眉心的刹那碎成星尘,每一粒尘屑都映出他前世今生。烛龙们发出惊恐的龙吟,它们看到那些尘屑中藏着更可怕的画面:某个白衣青年站在同样的青铜门前,腰间悬着九大派祖师的头颅。
"原来是你......"为首的烛龙突然口吐人言,"三万年前斩断天梯的疯子!"
孤神奇缘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幽蓝,葬天枪不知何时已刺穿烛龙逆鳞。他踩着坠落的龙躯跃向青铜门,枪尖在门缝处划出燃烧的轨迹:"这扇门,我见过三百二十一次。"
门开的刹那,时间失去了意义。他看到自己同时存在于无数时空:有襁褓中被母亲藏入冰棺的婴儿,有垂暮时独坐昆仑山巅的老者,甚至还有正在门内举枪刺向自己的青年。所有"孤神奇缘"在这一刻对视,枪尖与枪尖相撞的共鸣声里,青铜门轰然洞开。
门内是片倒悬的天地。焦黑的土地上插满断裂的青铜戟,每杆戟尖都挑着颗跳动的心脏。天空流淌着金色血液,血雨中漂浮着三百具冰棺,棺中全是金灵儿不同年龄的躯体。
"终于来了。"清冷的女声从血云中传来。
孤神奇缘的葬天枪突然脱手,化作流光没入云端。血雨停歇处,金灵儿身着染血嫁衣赤足而立,足踝银铃随着她抬手动作叮咚作响。她指尖缠绕的正是葬天枪所化红绳,绳结末端系着半块残缺的青铜钥匙。
"这才是真正的浑天仪钥匙。"她将红绳抛向孤神奇缘,"用你的真名打开它。"
钥匙入手瞬间,孤神奇缘看到了三万年前的真相:青铜门根本不是门,而是初代浑天仪的核心。当年自己为救苍生斩断天梯,却被九大派祖师暗算,将神魂剥离投入轮回。而那些祖师,竟是天外天修士制造的傀儡!
金灵儿的嫁衣突然燃烧,露出内里玄冥族圣女的战甲:"你以为我是谁?"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母亲与金灵儿的合音,"三百世轮回,每次你接近真相,我就得重演剜心之痛。"
血棺群突然炸裂,三百个金灵儿同时结印。孤神奇缘手中的钥匙开始融化,青铜液滴在地上勾勒出天外天的星图。当最后一滴青铜落地时,整个空间开始坍缩,所有景象都扭曲成通往天外天的漩涡。
"现在,你该醒了。"三百金灵儿齐声低语,化作金线刺入孤神奇缘眉心。
剧痛中,他看到天外天的真容:那是个由无数浑天仪构成的蜂巢,每个六边形孔洞中都囚禁着一位"孤神奇缘"。蜂巢中央的王座上,坐着与自己容貌相同的男子,他手中把玩的正是母亲那半颗心脏。
"欢迎回家,第一千二百代实验体。"王座上的男子轻笑,脚下跪着九大派祖师的元神,"这些蝼蚁以为掌控了轮回,却不知自己不过是观测变量。"
孤神奇缘的葬天枪突然从虚空返回,枪身缠绕着金灵儿燃烧的残魂。他忽然明白了一切:所谓玄冥族与金灵族的恩怨,不过是天外天观测轮回的实验参数;那些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只是数据洪流中的涟漪。
"但你们算错了一点。"他将葬天枪刺入自己的真名印记,"真正的变量,从不是轮回本身——"
枪尖挑出的金蓝色血珠悬浮空中,血光中浮现出所有轮回中金灵儿的笑靥。当第三百张笑脸同时绽放时,天外天蜂巢突然出现裂痕。王座上的男子首次露出惊容,他手中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飞向孤神奇缘。
"而是爱。"孤神奇缘捏碎心脏,血雨中响起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蜂巢开始崩塌,所有囚笼中的"孤神奇缘"同时抬头,他们眼中的金蓝光芒汇聚成破晓之光。
当光芒吞没天外天时,孤神奇缘在最后刹那看到了金灵儿的幻影。她站在昆仑山巅的桃花树下,手中捧着完整的浑天仪钥匙:"下次轮回,换我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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