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道诞生的啼哭凝固在黎明前。
金灵儿指尖触碰到消散的婴孩时,星砂突然凝成青铜碑。碑面无字,却刻着三百六十道深浅不一的指痕,每道痕迹里都涌动着混沌初火。孤神奇缘的桃木簪突然生根,簪头茶馆纹样绽放成青铜桃树,根系刺穿云海直抵归墟。
"时辰到了。"初代圣女的残魂化作星砂雨,浇灌着无字碑上的指痕。雨滴触及碑面的刹那,整片归墟的青铜柱开始风化,甲骨文如死去的蝶群簌簌飘落。
金灵儿突然按住心口。星髓深处浮出一卷染血的襁褓,布帛上刺绣的归墟图正在褪色,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纹路。锁链尽头拴着的不是劫胎,而是三万六千枚青铜骰子——每枚骰子的"死"字都在渗血。
"原来我们才是最后的祭品。"孤神奇缘的瞳孔映出碑林倒影。那些无字碑突然长出根系,在地下织成巨大的青铜罗盘,盘面刻度正是茶馆药柜的抽屉编号。
桃树突然开花。青铜花瓣飘落时带起时空涟漪,涟漪中浮现出匪夷所思的真相:每个药柜抽屉都通往不同时空的归墟,而所有归墟都竖立着相同的无字碑林。当第三百片花瓣没入碑面时,初代圣女的声音在根系间回荡:
"新天道的胎盘,需要旧因果的脐带血。"
金灵儿的嫁衣突然自燃。星火凝成三百枚青铜针,刺入她周身大穴。每刺一针,就有一块无字碑浮现血纹,纹路拼成的竟是历代茶馆主人的绝命卦象。当最后一针刺入百会穴时,整片碑林突然悬浮,碑底根系抽出时带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凝固的时光琥珀。
孤神奇缘的桃木簪突然断裂。簪中涌出粘稠的星髓,在虚空凝成十二弦琴。当他拨动琴弦时,青铜碑上的指痕突然跳动起来,每道痕迹都化作人影在碑面起舞——正是历代陨落的玄冥族人。
"还不够。"初代圣女的星砂雨突然变作血雨,"要喂饱新天道,需要更浓烈的因果。"
金灵儿突然扯断青铜针。喷涌的星髓化作锁链缠住桃树根系,将整棵青铜桃树连根拔起。树根离土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镜面破碎的脆响——每一条根须末端都拴着面水镜,镜中映照的正是孤神奇缘在不同时空的死亡场景。
"原来你早被种下了轮回蛊。"金灵儿的星髓锁链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孤神奇缘的眉心,"这些死亡记忆,就是最好的祭品!"
三百六十面水镜同时炸裂。飞溅的琉璃碎片中,孤神奇缘的死亡记忆凝成血色珍珠,被桃树根系贪婪地吸收。当最后一颗珍珠消融时,青铜碑林突然软化,碑面浮现出细密的青铜鳞片,整片归墟开始剧烈蠕动。
初代圣女的残魂在桃树枝头凝聚成形。她撕开自己的星砂身躯,露出体内跳动的青铜命轮:"看啊,这才是真正的天道胎盘!"
命轮中央蜷缩着婴孩的虚影,他手中握着的不是葬天剑,而是茶馆的药杵。当药杵捣碎虚空时,整片碑林突然崩塌,无字碑化作青铜砂砾,砂粒间浮现出四行流动的谶语:
孤鸿折翼铸碑时,
神火涅槃作新诗。
因果尽处非了局,
重开星海第一枝。
金灵儿突然笑了。她将染血的襁褓抛向命轮,布帛在触及婴孩虚影时化作漫天星砂。孤神奇缘的十二弦琴在此刻崩断,琴弦缠绕住初代圣女的残魂,将她拽入正在成型的青铜胎盘。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归墟时,新生的啼哭终于响起。青铜桃树轰然倒下,树干裂口处爬出个唇红齿白的童子,他腕间的红绳系着半枚青铜骰子,骰子落地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甲骨文——那些死去的文字正在嫩芽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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