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墨祖的青铜血泪渗入碑面时,金灵儿听见了星砂婴儿的啼哭。
檐角风铃突然吞吐血色月光,铜舌表面的冰裂纹游出甲骨文蝌蚪。那些文字啃食着琉璃海床,将《山海经》补遗篇腐蚀成蜂窝状的孔洞。金灵儿按住狂跳的右眼,封印的残魂正烧灼视网膜——她看见三万年前的初代墨祖跪在祭坛前,剜出的右眼在青铜鼎里化作血莲。
"坎离倒悬,星髓沸腾。"孤神奇缘的琉璃右臂突然炸裂,迸溅的金蓝星砂凝成河图阵盘。阵纹触及无字碑的刹那,碑面浮雕突然暴睁三百六十对瞳孔,每只眼睛都映着茶馆历代主人剜心的场景。
药柜最底层的抽屉渗出青铜脓血。脓液触及海床时凝成初代圣女的产褥,褶皱里爬出七条青铜脐带,正缠绕住星砂婴儿的咽喉。金灵儿嫁衣流苏暴长,甲骨文锁链刺穿脐带时,竟从断口处拽出冰棺女子冻结的呜咽:"快烧了无字碑......"
檐角风铃突然坠落。铜舌獠牙咬碎琉璃穹顶,月光如瀑倾泻。孤神奇缘纵身跃入光瀑,碎裂的右臂骨茬凝成葬天针。当针尖触及血色月光时,整片归墟突然开始褪色——青铜树桩化作水墨,甲骨文蝌蚪凝成朱砂,连初代墨祖的青铜泪都还原成星砂。
"这才是真正的《山海经》残卷!"金灵儿撕开胸口的星砂。青铜莲蓬根系暴长,穿透褪色的碑面浮雕。当根系触及初代墨祖的右眼时,三万年前的青铜鼎突然浮出海床,鼎中血莲绽放第九重瓣。
莲芯里蜷缩的不是婴孩,而是历代茶馆主人被抽出的命轮。他们的脊椎骨节拼合成钥匙,正插入归墟最深处的青铜巨锁。当锁芯转动的刹那,冰棺女子的呜咽突然变调,化作初代圣女分娩时的惨呼:"他要的不是天道......是混沌炉鼎!"
药柜三百抽屉同时炸开。劫灰凝成的黑鳞鲛人手持青铜茶杵,将星砂婴儿捣成墨汁。金灵儿嫁衣突然离体,裹住躁动的血莲。当第一滴墨汁触及莲瓣时,整片归墟突然响起帛裂之声——褪色的《山海经》残卷自行焚毁,灰烬中浮出四行血谶:
孤鸿泣血补天裂,
青铜铸字葬旧约。
星砂淬毒绣新史,
且看无碑自成谶。
初代墨祖的青铜鼎突然融化。血莲根系穿透冰棺女子的虚影,在她心口种下新的莲种。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归墟时,金灵儿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碑面重组——青铜泪痕凝成真正的《大荒经》,记载着星砂婴儿用脐带绣出的,没有茶馆与劫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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