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婥被‘退婚’了。
她自幼定亲的未婚夫宋启明,为了救要被嫁入火坑的心上人程知雪,今日跟别人成亲了。
招呼不打一声,沈婥知道的时候,已经礼成了,她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现在应该在洞房了吧……
“沈三姑娘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在想你那个正在洞房的未婚夫么?”
冷不丁的一声戏谑响起,吓了沈婥一跳。
她惊忙看去,就见窗台上不知何时倚了个男人,正环手抱胸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似笑非笑。
虽是夜晚,灯光不算明亮,但男人优越的身型样貌,依稀能辨。
这不就是‘火坑’本人么?!
沈婥瞳孔圆睁,猛地起身。
“东陵王?!”
东陵王韩应让,京城出了名的喜怒不定心黑手狠,还‘克’死了一个未婚妻和一个刚过门的王妃,据说其实都是他自己弄死的。
所以,即便他身为王爷,还长得跟个男妖精似的,也没人敢嫁他。
他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是本王呀。”
他笑眯眯的,却让人毛骨悚然。
沈婥惊得下意识想叫人,但转念一想,大半夜的叫了人来看到东陵王在她这里,她怕是不用活了。
沈婥强行镇定,警惕道:“东陵王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自然是来讨债的,”
他撑着窗台一个利落翻越,人就到了屋内,两步就到了沈婥跟前,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婥后退一步,就听他饶有意味的道:“沈三姑娘,你未婚夫抢了本王看上的女人,一声不吭就娶走了,你说怎么办呢?”
沈婥听了这话就火大,想破口大骂。
但生怕‘火坑’一言不合把她烧成灰,她硬生生压住了火气,低眉为自己辩解。
“东陵王殿下,抢走你未婚妻的是宋启明,冤有头债有主,你该去找他讨债,而不是来找我一个受害之人啊。”
她可怜巴巴说完,心头一动,又故作苦笑,“还是说,东陵王殿下欺软怕硬,不敢去找宋启明算账,怕得罪皇后,就来迁怒我这个同样受害的弱女子?”
他最好听了这话,一怒之下跑去杀了宋启明,把人碎尸万段,这样他抱回美人,她也出了恶气。
东陵王挑挑眉,哼笑,“三姑娘不用故意激怒本王,本王既然是来找你,那自然这笔债只能从你这里讨了。”
见沈婥皱眉不解,他冷笑道:“他抢了本王看上的人,本王来抢他未婚妻,你看,这样一算,找你没错吧?”
沈婥:“???”
她立刻反应过来,“你要娶我?”
东陵王点头,好整以暇的觑着她。
沈婥感觉阎王在跟她招手了,她赶紧硬着头皮道:“东陵王殿下,我……还没到想死的时候呢。”
东陵王:“……”
哟呵,骂他呢?
东陵王嗤了一声,“三姑娘多虑了,只有不该嫁给本王的人才会被本王克死,本王自己要娶的,自该长命百岁。”
闻言,沈婥心动了。
她父母没了,没了宋家的婚事庇护,二叔二婶不会让她好过的。
嫁给东陵王,她一样能逃离沈家,还能做王妃,只要东陵王不弄死她,做皇室王妃可比做宋启明这个侯府世子的夫人好多了。
但丑话得说在前头。
她退去伪装,坦白道:“东陵王殿下,我可不是什么贤德良善的好女子,也不温顺体贴,你确定要娶我?”
看着她坦然无畏的模样,东陵王挑眉笑了。
“本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娶个温顺良善的回去作甚?吓死了好玩?还是去娶个毒妇好点,还能狼狈为奸。”
沈婥:“……”
那你咋还看上那娇柔良善出了名的程知雪?
“……好,我嫁。”
东陵王笑意更深,跟个妖孽似的。
“那本王回去准备,好好等着本王来娶你啊,我的王妃。”
沈婥勾唇,毫不怯场,“好啊,那沈婥等着东陵王殿下了。”
次日上午,宋启明来了宋家,还带来了他的新婚妻子程知雪。
沈婥刚迈进沈家前厅,宋启明就上前来,压下一脸春光得意,挤出一抹愧疚。
“婥儿,是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无法看着雪儿被东陵王强娶丢了性命,为了救她只能娶了她,你那么善解人意,一定会体谅我的对不对?”
沈婥后退一步,眼神冷淡。
宋启明见状有些不悦,他都这样低声下气的赔罪了,她还想怎样?
接着,又一个衣着鲜艳的娇美少妇跟着来,楚楚可怜的垂泪。
“沈婥姐姐,都是我不好,夫君也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你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的错……”
她一边抹泪一边说,不见愧疚,倒像是受尽委屈。
宋启明见状,立刻搂着她柔声安抚:“雪儿莫要这样说,不是你的错,婥儿是最体贴人的,不会怪你的。”
程知雪吸了吸鼻子娇声道:“雪儿知道,但心里总是愧疚的。”
“雪儿当真是心性纯良……”
沈婥静静看着面前的癫公癫婆,噙着一抹若有似无得讥讽。
程知雪悄悄瞥一眼,见沈婥看猴耍一样看着自己,心下一沉,忙从宋启明怀里出来,模样变得谦卑又可怜,仿佛愧疚的恨不得现在以死谢罪。
“沈婥姐姐,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还是给你跪下吧,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使得,我绝无怨言……”
可说是要跪,膝盖都没弯多少。
可见她这样,宋启明却已经露出心疼。
沈婥扯了扯嘴角冷笑,“不是说跪下么?赶紧跪啊,磨蹭着是想让我说不用?看来你也没真想跪啊,虚伪。”
程知雪一僵,随后立刻哭着就要跪下了。
“雪儿,使不得!”
宋启明赶紧拉着她搂在怀里,刚才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怒瞪沈婥。
“沈婥,你怎如此刻薄?竟然让雪儿给你下跪赔罪?我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狭隘歹毒的人,以往当真看错你了!”
沈婥冷笑:“你瞎了还是聋了?不是她自己说要跪我的么?”
“你——”
沈婥懒得理他们,越过他们走向里面。
堂上,坐着沈婥的二叔秦阳伯沈通和他的夫人梁氏,以及堂兄沈明洲,堂嫂陆氏。
一个个脸色都挺难看,看沈婥的目光满是责备不满,毫无半分怜惜心疼。
沈婥心里冷笑,给他们分别见了礼。
梁氏压低声音咬牙指责她:“你个不争气的废物,连个男人都拢不住,闹出这样大的笑话!”
沈婥冷笑:“是啊,我没有二婶生的好女儿争气,未婚跟人苟合。”
说完转身走到边上空着的客座首位坐下。
梁氏气得半死,沈通也脸色难看。
这个死丫头,现在是一点都不装了,竟然还敢提这个事情,明明是她害的!
宋启明和程知雪又上前来,事情总得解决。
沈通斟酌着道:“启明啊,你和婥姐儿可是自幼定的亲事,本还有三天就成婚了,你现在婚前另娶闹成这样,你打算怎么给沈家交代?”
给沈家,不是给沈婥,且暗示性十足。
沈婥扯了扯嘴角。
宋启明压下对沈婥的不满,十分妥帖的道:“沈伯爷放心,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既然婥儿和我自幼定亲,便是我的人,我即便不能娶她了,也会对她负责,我和雪儿商量过了,纳她为贵妾。”
话落,沈家几人面色一变,面面相觑,这交代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做妾?”
沈婥也缓缓看向他。
讽刺出声:“你让我给你做妾?你也配?”
宋启明脸色一沉,十分不悦。
“沈婥你这是什么话?我堂堂宁国侯世子,怎就不配你一个伯府孤女?要不是有祖父定下的婚约,我根本不会答应娶你,现在我娶了雪儿,你给我做妾正好。”
沈婥本是秦阳伯府长房嫡女,但十年前她父母兄弟意外去世,长房没了儿子,伯府爵位就落到二房手里,二房不把她当回事,她跟孤女没有区别。
婚约是沈婥的祖父救了宋启明的祖父定下的,宋家不想背上忘恩负义的恶名,沈家又一直不懂暗示不肯主动退亲,反而还上赶着逼婚,宋家只能咬牙认了。
宋启明一直不满她,又见伯府不护着她,作践沈婥毫不忌惮,先前就和程知雪眉来眼去。
以前宋启明轻视她,沈婥忍了,现在可一点都不想忍。
直接抓起一旁桌上刚才上给宋启明的茶,狠狠掷向宋启明,郑重脑门。
“砰——”
不仅砸破了宋启明的脑袋,茶水四溅。
堂内众人顿时大惊,程知雪更是大惊失色,吓得尖叫一声退开了两步。
“啊——”
宋启明痛得大叫,抬手一摸脑袋,一手的茶水和血迹。
他惊怒至极,“沈婥你疯啦!竟然敢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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