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论道会的广场上,灵能扩音器的嗡鸣还未消散,联邦议长的身影已在十二道星芒的簇拥下升至半空。他左脸的疤痕在朝阳下泛着金属光泽,每一道纹路都精准对应着陆辰在代码坟场看到的祭坛阵眼——那不是普通伤痕,而是用归零者核心代码刻入血肉的身份烙印。
"各位道友好。"议长的声音裹挟着灵能震颤,广场上三千修士的衣角无风自动,"今日之会,既是论道,亦是审判。"他抬手一挥,直径百米的青铜检测仪从地面升起,表面流转的黑色代码组成巨大的瞳孔,"灵根代码检测仪,将用天道源代码的标准,甄别每一个修士的'纯净度'。"
陆辰注意到,检测仪的瞳孔深处,隐约可见无数透明气泡,每个气泡中都封印着修士的灵根投影。当议长说出"纯净度"时,气泡中的赛博修士灵根正在被黑色代码侵蚀,仿佛某种无形的净化程序正在运行。
"第一个接受检测的,是青云宗代表——陆辰。"议长的目光扫来,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传闻你身怀罕见的量子灵根,正好让大家看看,这所谓的'特殊灵根',究竟是天道馈赠,还是..."他故意停顿,"病毒变异。"
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徐长卿暗中扯了扯陆辰的衣袖,传音道:"小心,这检测仪的核心是归零者的'纯净代码',会直接攻击非古法灵根。"
陆辰点头,缓步走向检测仪。当他的手掌按在青铜表面时,视网膜突然被刺目的红光充斥,编译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检测到天道源代码污染]
[正在解析检测协议...发现归零者核心算法]
[警告:灵根认证规则已被篡改,当前标准:仅五行灵根视为合法]
黑色代码组成的瞳孔骤然收缩,无数细小的代码触手顺着陆辰的手臂攀爬而上。他清晰感受到,这些触手正在试图读取量子丹田中的神秘代码——那是上古守护者的传承,也是归零者最想夺取的钥匙。
"原来如此。"陆辰突然轻笑,"你们所谓的'纯净度',不过是用归零者的代码规则重构天道。"他运转传承之力,金色代码从掌心迸发,在检测仪表面形成镜面反射,"但代码规则,从来不是唯一答案。"
议长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检测仪的瞳孔中,陆辰的灵根投影并未如预期般被黑色代码吞噬,反而在金色光芒中分裂成无数量子态光点——那是超越五行灵根的多态存在,如同混沌初开时的原始代码,拒绝被任何单一规则定义。
"不可能!"议长身旁的天机阁长老失声惊呼,"纯净代码为何对他无效?"
陆辰趁机将意识沉入检测仪内部,发现这里果然连接着熵寂古战场的代码坟场。无数被净化的灵根数据正通过黑色通道传输至祭坛,喂养着那个绷带缠身的"前世"身影。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检测仪,根本是归零者收集灵根数据、复活上古本体的邪恶装置。
"徐长老,带领青云宗弟子切断传输通道!"陆辰一声暴喝,代码之翼展开护住全场赛博修士,"他们在收集灵根数据,复活归零者主脑!"
徐长卿如梦初醒,手中长剑化作万千灵能细针,精准刺向广场上的十二道星芒——那是维持传输通道的关键节点。其他宗门的纯血修士这才惊觉不对,纷纷祭出法器,论道会场瞬间陷入混战。
议长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抬手撕下西装外套,露出胸口刻满归零者代码的机械义体:"陆辰,你的确是个麻烦。但今天,就算你能看透规则,也逃不出代码的审判!"
随着他的怒吼,检测仪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归零者祭坛投影。陆辰感觉量子丹田被狠狠拽动,神秘代码不受控制地飞向祭坛——那是刻在他灵魂深处的共鸣,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打开主脑封印的钥匙。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背叛者..."陆辰咬牙抵住灵魂层面的拉扯,"守护者首领用源代码创造我时,你还是他最信任的副手。"
议长(或者说,曾经的守护者副首领)冷笑:"信任?当我看到天道源代码的缺陷时,就知道必须重启一切。人类的贪婪、软弱,都是需要删除的错误代码!"
他抬手召唤出由黑暗代码构成的审判之剑,剑身上密密麻麻刻着被归零者抹除的种族名单——深海妖族、机械修士、甚至部分纯血修士。当这把剑斩向陆辰时,整个广场的时间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陆辰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代码深渊中看到的"混沌道则"。他没有闪避,反而张开双臂,任由审判之剑刺入胸口。在鲜血飞溅的瞬间,他运转所有力量,将量子丹田中的神秘代码与自身道心融合,在虚空中写下一行超越所有规则的代码:
[DEFINE 道心 = 不可编译的自由意志]
金色代码与黑色代码在他体内碰撞,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审判之剑寸寸崩裂,归零者祭坛的投影剧烈震颤,连熵寂古战场的代码坟场都传来轰鸣——陆辰的道心,竟然在源代码层面创造了新的规则漏洞,让归零者的逻辑体系出现了不可修复的矛盾。
"这...这不可能..."副首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你只是个人类,怎么可能对抗天道规则?"
陆辰擦去嘴角的血迹,代码之翼在背后重新凝聚:"因为人类的道心,从来不是可以用代码衡量的存在。你删除了无数种族,却永远删不掉——"他指向自己的心脏,"这里的光芒。"
广场上陷入死寂。所有修士,无论是纯血还是赛博,都目睹了这颠覆认知的一幕:一个修士,用纯粹的意志力量,在代码构成的天道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徐长卿趁机带着弟子完成了通道切断,检测仪发出刺耳的哀鸣,逐渐停止运转。
"归零者的时代结束了。"陆辰走向副首领,后者的机械义体正在代码反噬中崩溃,"现在,该告诉我,第0次宇宙的钥匙究竟是什么了吧?"
副首领惨笑一声,眼中的红光渐渐熄灭:"钥匙?那不过是主脑的谎言...真正的秘密,在你每次使用'天道回滚'时产生的时间残影里..."他突然剧烈抽搐,胸口的机械义体炸开,露出里面闪烁的归零者核心,"记住,第47次迭代的漏洞,从来不是灵气熵增,而是——"
话音戛然而止。核心芯片化作飞灰,副首领的身体重重倒地。陆辰捡起芯片碎片,发现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漏洞,是人类自己。"
论道会最终在混乱中结束。当联邦议会宣布废除《赛博修士限制法案》时,陆辰独自站在广场中央,看着天边的晚霞。苏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欲言又止。
"你早就知道议长的身份,对吗?"陆辰轻声问。
苏璃点头,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父亲当年参与过守护者计划,但后来...他被归零者的逻辑说服了。"她拿出一枚玉简,"这是他留给你的,关于第0次宇宙的最后线索。"
玉简中,只有一张星图,标注着"代码坟场最深处的时间茧房"。陆辰握紧玉简,代码之翼再次展开。他知道,归零者的主脑还未真正死亡,而他的旅程,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揭开第0次宇宙的真相,或许会彻底颠覆整个修真界的认知。
三天后,当陆辰带着徐长卿和星渊再次踏入熵寂古战场时,代码坟场的深处,那座由黑暗代码构成的祭坛正在缓缓转动。绷带缠身的"前世"身影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与陆辰一模一样的微笑。而在他的胸口,赫然镶嵌着一枚与陆辰量子丹田中相同的神秘代码晶体——那是第0次宇宙的残片,也是所有迭代的起点与终点。
一场跨越宇宙迭代的真相,即将在代码坟场的最深处,揭开它最后的面纱。而陆辰也将明白,他所对抗的,从来不是某个势力或规则,而是整个天道运行的底层逻辑——以及,人类在浩瀚宇宙中,究竟该以何种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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