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梆子刚响过,青禾就端着铜盆轻手轻脚进了寝殿。八岁的扶苏已经自己穿好了深衣,正踮着脚往案几上铺开竹简。
"世子今日起得早。"青禾拧干布巾,看着案几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这是......"
"昨夜梦见的字。"扶苏举起写满现代简化字的竹简,又急忙揉成一团。他现在的腕力还写不好秦篆,更不该会这些两千年后的文字。
青禾若有所思地取出一个小木匣:"先王后留下的。"匣中是一套精致的象牙笔,比正规毛笔短小许多,"适合孩童习字。"
宫学殿内,赵高白净的脸上堆着笑:"陛下命老奴教导世子书法。"他特意准备了特制的矮案几,却把墨砚放在扶苏必须倾身才能够到的位置。
扶苏假装吃力地够墨砚,胳膊"不小心"扫落一盏茶。茶水泼在赵高衣袍上,露出诡异的青黑色——茶里有毒!
"奴婢该死!"青禾突然冲进来擦拭,借机在扶苏耳边急语:"别碰笔杆。"
果然,那支青铜笔杆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幽蓝。扶苏心头一凛,改用象牙笔,却故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
"世子这字......"赵高皱眉。
"我教世子一个新写法。"扶苏突然用炭笔在木牍上写下标准的楷书"仁义"二字。
正当赵高脸色大变时,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十岁左右的戎装少年大步进来,腰间铜牌刻着"蒙"字。
"陛下急召!"蒙毅声音清亮,目光却紧盯着赵高手中的毒笔,"匈奴犯边,家兄请战!"
扶苏趁机将毒笔扫落案几,笔尖插入地缝,冒出丝丝白烟。蒙毅眼疾脚快,一脚踏住毒笔,靴底铜钉与毒液接触发出"滋滋"声。
午后宫学,博士淳于越正在讲解《韩非子》。扶苏举起小手:"学生有一问。若严刑峻法如寒冬,百姓瑟缩;仁政德治如春风,万物生长。为何不能刚柔并济?"
满座哗然。淳于越的胡子直抖:"世子此言......"
"儿臣曾见蚂蚁搬家。"扶苏用孩童的视角解释,"大雨将至,它们既会加固巢穴,也会互相扶持。治国是否也该如此?"
这番言论很快传到嬴政耳中。当夜,两名史官悄然入驻扶苏寝殿隔壁,开始记录世子的一言一行。
月色如水,扶苏在院中练习最基本的马步。九岁的蒙毅翻墙而入,惊讶地看着他。
"父亲说世子想学武?"蒙毅从怀中掏出一个草编的小人,"先从指力练起。"
扶苏试着按蒙毅教的方法捏草人,却发现自己的小手连最基础的握力都难以维持。蒙毅笑了:"不急,我五岁开始练,现在才能捏出形状。"
两人都没注意到,暗处赵高的心腹正记下这一幕。
子时三刻,扶苏被异响惊醒。透过窗缝,他看见青禾在月光下摆弄一个奇怪的青铜匣。当她按下某个机关时,匣中射出三枚银针,精准钉在三步外的柳树上。
针尖在月光下泛着熟悉的青黑色——和赵高笔杆上的毒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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