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公堂对峙

“你说这是何人告的官啊?邹二公子真的杀人了吗?”

“你管是谁告的官,难道之前那件事你没听说过吗?”

“邹二公子跟一个妓子闹得满城风雨,搞黄了跟夏家的婚事,我猜啊,杀人这事八九不离十,不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病死就病死了?我看蹊跷的很!”

“嘘!你小声点儿!”

京兆府门口聚集着一大群人,各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不时往里头眺看着,摆明了是来看热闹的。

而在里边,京兆尹一听说对方状告的是邹家二郎,当即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堂下之人所告何事?”京兆尹心中多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早在来之前,他就听手底下的人说有人状告邹家惨无人寰,杀害外室妇子,特来讨个公道。

先前邹二郎跟那怡红院妓子的事他也听说过,当时他还嗤笑邹家这是越活越过去了,没曾想这才一天就出事了。

京兆尹心思活络着,垂眼看着下方的人。

报官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自称是春秀的兄长,将邹家二郎杀害春秀的罪行说得有模有样的,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京兆尹沉思了一会儿,就大手一挥。

“来人!去把邹二郎请过来!”

他眼神暗示,带着隐喻。

邹老爷子好歹是朝廷正二品官员,身居礼部尚书一职,他再不喜欢邹二郎,也得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做做样子。

不一会儿,就有邹家的人过来了。

为首的蓦然就是邹大夫人跟邹二郎。

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邹家的人。

他们一听有人状告他们杀害春秀,当即大呼冤枉。

“冤枉啊大人!那春秀分明就是感染了风寒医治不及这才病死的!”邹大夫人辩解,“当时去庄子上的大夫可是亲眼目睹,若大人不信,尽可传那大夫来问话就是!”

邹二郎附和,义愤填膺,“是啊!那贱人分明就是病死的!与我有何干系!我看这人就是在我们邹家捞不到好处这才跑来这里血口喷人!”

他眼神冒火,乍一听确实像被冤枉的。

人群中侯府的人悄然看了半晌,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被污蔑的男子顿时脸气得通红,指着邹二郎的鼻子骂:“邹天尚!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杀春秀吗!前两天我还去看过春秀,她分明好好的!结果第二天你们邹家就说她病死无药可医,连带着她腹中的孩子也一尸两命!”

“若真是感染了风寒,又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无药可医死亡!”

他梗着脖子质问。

邹天尚冷笑,不慌不忙:“大夫说她这是由风寒引起的急症,这才没救过来,我邹家已然尽心尽力,她命薄承受不住我邹家的福分这与我们邹家有什么关系!”

“我看倒是你古怪得很!春秀可从来没有与我说过她还有个兄长!你说你前两天去看过她,是何时去的?谁放你进去的?可有人证?”

男子被这么一问,眼神瞬间有些慌张闪躲。

他这个反应被邹天尚敏锐捕捉到,眼神冷了下来。

“人证物证都没有!就来状告我们杀害春秀!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王大人!现在什么情况您还不明白吗?这人摆明了就是来讹人的!”

他怒斥,抬头看向了堂上的京兆尹。

京兆尹拧着眉头望着下边的几人,手指无意识在案几上敲打着。

邹大夫人亦是闲庭自若,根本不把这个男子放在眼里。

男子被邹天尚的话堵死,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下意识就往京兆府外边看去。

外边的侯府管家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走了进来。

“草民裴想参见王大人。”

京兆尹有些意外。

裴想这个名字他还是耳熟的,侯府的管家,曾经与老侯爷上过战场,后来因为落下腿疾这才当了侯府管家,一直打理侯府。

这下连侯府也参与进来了,京兆尹的神色很是微妙。

毕竟之前那个妓子跟裴三郎也曾有过牵扯。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想通了这其中的猫腻。

这哪是兄长替自家妹子讨回公道,分明就是侯府跟邹家的对抗。

“裴管家可是有话说?”

京兆尹脸上不动声色,心中的天平却在左右摇摆思索考量。

裴想不卑不亢上前,身侧手指动了动,立即就有人拖着一个人过来。

“这人是邹府护院,春秀出事那天他正好在庄子里当值,据他所说,当天夜里邹二郎一反常态的去了春秀的院子,还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因着春秀身世的缘故,邹家对她很是不喜,邹二郎也对此不闻不问,很是厌恶,但那天,邹二郎却去了,还提着一把刀。”

“结果第二天早上,邹家就称春秀病死。”

管家目露沉痛,满眼谴责。

“那春秀肚子里怀的可是邹二郎的孩子,他居然能惨绝人寰到这种地步,残害枕边人,亲手杀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真是闻所闻未、见所未见!”

“你放屁!”

邹天尚这下什么贵公子的教养都没了,他涨红着脸跳了起来,声音尖锐,“我那天根本就没有去过庄子!你别在这儿含血喷人!”

邹大夫人脸色也是难看的很,自从裴想出现后,她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侯府在暗中做局。

这男子只不过是侯府的一把刀罢了。

她也沉了脸色,攥紧了手中的手帕,“大人明鉴!那天我儿一直待在府中,哪里曾去过什么庄子?!”

“大人尽可传府中下人前来问话!”

邹大夫人眼神冒火,颇为咬牙切齿。

裴家到底是想干什么!

“是吗?可是除了这个护院外,似乎有不少人都曾看见邹二郎离府。”管家丝毫不慌,对他们的质问置若罔闻,“而且草民还有物证。”

说着后边的人又扔了一把刀过来,上边还带着血迹。

这下所有人都惊了。

“这便是那天邹二郎杀春秀的那把刀!”

“不可能!我没杀她!这把刀不是我的!”邹天尚快被气死了,他双眸喷火,恨不得捡起这把刀杀了裴想。

那天春秀分明是被捂死的,怎么可能是他拿刀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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