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翘一口气跑到酒店门口,外头正飘着雨。
“稍等,我让人送伞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温翘怔愣回头,“姚予白?你怎么在这?”
“应酬。”姚予白扫过她发红的眼尾,“哭过?”
温翘摇了摇头,那些破事破人不想多说,可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响起,“有人不做人呗。”
“季总?”
姚予白意外,和季朝瑜打过招呼后,三人坐到休息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目光却一直有意无意的望一眼温翘。
她陷在墨绿色丝绒沙发里,落地窗外细雨斜织,像一副水墨画,窗外路过的影子和大堂的灯光都成了衬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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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靳尧追到旋转门时,正看见三把黑伞同时撑开的画面。
雨幕里,季朝瑜将伞倾向温翘肩头,姚予白的手虚虚护在她腰后三寸。
金属门框在霍靳尧掌心硌出红印——
很好,他的外甥与死对头,此刻都在伞下与他妻子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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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翘婉拒了季朝瑜,上了姚予白的车。
引擎刚发动起来,副驾的门就被人拉开。
“下来。”霍靳尧的声音和春天的雨一样冷寒。
温翘不耐烦,“好狗不挡道。”
姚予白嘴角微勾。
霍靳尧一双眸子黑沉沉的,汲了口气,“妈回来了,身体不太舒服……”
他话没说完,温翘的手机就响了,来电人正是霍靳尧的母亲陆令慈。
霍父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姚予白的外婆去世后,与陆令慈结婚,婚后生下霍行云和霍靳尧两兄弟。
一个月前霍行云出事后,她去普云寺为大儿子超度。
陆令慈与霍父不同,她是霍家唯一真心待她的人。
结婚两年,陆令慈对她比对霍靳尧这个亲儿子都好,有点稀罕东西都往她这送。
每次吵架不问原因,挨骂的都是霍靳尧。
接完电话,温翘打着伞下车,霍靳尧想往她伞下钻,但身高差,没钻进去。
他只好快步走到车边,拉开后排门,等着她上车。
温翘却目不斜视,直接坐进了副驾。
驾驶位的程偃傻眼,小心觑着后视镜。
霍靳尧的面色比今天的天色还阴沉。
许是雨越来越大,他没多说什么,矮身坐进去。
姚予白看着前面的车开出露天停车场,握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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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气氛紧崩,程偃连变速都不敢。
直到车开到一片闹中取静的公寓,程偃推门下车,才长长吁了口气。
陆令慈与霍父感情不和,五年前分居,独自搬到这里。
推开公寓的门,陆令慈在给大儿子上香。
知道二人来了,她将香放进香炉里。
转身时,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拉着温翘往沙发走,“看你瘦的,我让阿姨炖了你最喜欢的牛腩汤,一会儿多喝点。”
一起进来的霍靳尧完全被无视。
坐在沙发上后,陆令慈压着声音问:“宝贝,那臭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她在山上半清修状态,昨天才看到新闻,连夜下山。
“妈,我和他……”
温翘想和她说离婚的事,但被陆令慈打断了,“那混账东西敢给你气受?等会儿牛腩汤你当着他面喝,喝不完咱喂狗都不许给他留!”
只字未提沈安若,温翘知道是怕她伤心。
“妈~”
陆令慈拇指轻轻抹过她眼角,“他再欺负你,告诉我,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王嫂端着汤药过来,“夫人,您身体还不舒服,要多注意些。”
陆令慈就是大儿子突然离世,伤心过度导致的心口郁结。
温翘那句‘离婚’彻底说不出口了。
陆令慈说到做到,晚饭一口汤都没给霍靳尧喝。
他要夹菜,也被陆令慈一筷子打掉,“你不是很行吗,吃什么菜?”
霍靳尧:“……”
人前风光无限的霍大总裁,愣是吃口菜的权力都没有,干咽了一碗米饭。
晚上,小雨转成了大雨,温翘被迫留宿。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强迫自已睡觉,不去听浴室传来的水流声。
好在她睡眠向来不错。
可是半睡半醒间,身体被翻了个面,被按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霍靳尧一个倾身,重重封住她的唇。
情不自禁。
温翘一时懵住,直到听到他含糊的问:“行了吧,折腾这么多天,消气了吗?”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还是觉得她在闹。
她的话从来都不被在意,她的情绪也没人当回事。
霍靳尧吻的用力,见她无动于衷,沙哑的问,“很久了,你就不想吗?”
大哥出事这两个月,就出差前做一次。
温翘轻轻闭眼,“跟谁都能解/决。”
霍靳尧一拳砸在床上,一下子失了兴致。
他翻身起来,温翘将睡衣拉好,准备躺到自已那边去。
但是霍靳尧一手拦在她腰侧。
他深吸口气,像是在极力摁着心头的不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别闹了行不行,我们好好过,还像以前一样。”
还像以前一样,继续当她心里的那个影子。
可温翘只觉得好笑,“你所谓的好好过,就是冷暴力+无数次的抛弃我吗?”
霍靳尧眸里沁着冷意,“我承认,这段时间确实忙,可事有轻重,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懂。”
关于“冷暴力”他只字未提,只回应了后部分。
这种回避问题的态度,温翘觉得心累,“嗯,是我不知轻重。”
霍靳尧将她抱起来,坐在了他腿上,夜色澜静中,他闷着嗓音,“说吧,我怎么做,才能不闹?”
温翘歪头看他,“像狗一样被驯的对你服服贴贴,才算不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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