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厅顶灯在霍靳尧眉骨投下阴影,他神色晦暗。
季朝瑜松了松领带,不解气似的,再次问出刚才的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霍总既然知道伤人,为何用这么残忍的方式伤害爱你的妻子。”
公寓里,温翘手背突然洇开一滴温热,怔怔的盯着屏幕里定格的季朝瑜。
那人唇边还噙着放荡不羁的笑,瞳孔却像淬了冰的枪口。
陆令慈疼温翘,可她终究是霍靳尧的母亲,中间隔着不可忽视的顾虑。
温翘没想到,这世上除了奶奶,还有人不惜代价的站在她这边,替他撑腰,替她说句公道话。
不管他是故意让霍靳尧难堪,还是真的为她打抱不平。
总之,这段时间,因霍靳尧软绵绵的僵持与制衡的憋屈,心里舒坦多了。
现场,弹幕炸锅了。
前段时间霍氏总裁离婚的事,闹的全网沸沸扬扬。
之前主持人在网上抽取问题时,也有很多人问霍靳尧、温翘、沈安若,之间的三角恋,但这个话题太敏感,主持人没敢问,现在被季朝瑜就这样轻轻松松的问了出来。
评论区里还有人放出霍靳尧和沈安若出现在妇产科的照片。
现场几乎到了不可控的状态。
“霍先生,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和您大嫂共同出入私人妇产医院,请问她是否已怀孕,腹中胎儿是否您出轨的产物?”
“您大哥的死亡,是否与这段叔嫂畸恋有关?”
“霍氏官网至今挂着'以德治企'的宣言,您却与寡嫂苟且,请问,所谓的商业帝国是否建立在践踏婚姻法的基石之上?”
“刚才您说的冠冕堂皇,却不能以身作则,您究竟把婚姻当什么?把温小姐当什么?把观众当傻子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犀利,气氛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季朝瑜唇角闪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主持人却慌了,控不住场了。
最令人震惊的是,现场一个举着直播设备的网红博主,“网友正在发起万人联署,如果您不能自证,希望您现场签署离婚协议,还温翘女士自由。”
程恰恰忍不住掐温翘胳膊,幸好是没受伤的那边,“都说季朝瑜性格乖张,果然牛逼,敢跟霍狗公开叫板的,就冲这,我站他。”
姚予白原本目光晦暗,此时也变得灼热起来。
温翘攥着的手心慢慢发潮。
季朝瑜的话确实戳在她心坎上,可听着那些此起彼伏的质问,喉咙突然像噎着块烧红的炭似的。
不管她和霍靳尧是体面分手,还是撕破脸皮,总归是关起门来的私事。
现在这么闹上热搜,仅剩的那一点情分,怕是也被那些扒着私生活嚼舌根的唾沫星子,都腌臜干净了。
霍靳尧仍然一副平静淡漠的表情,好像刚刚那些尖锐的提问,跟他没多大关系似的。
等现场稍稍安静下来,他才施施然开口,“我说过,我的家庭不会被外人打扰,我更不会用这种方式伤害我的妻子,照顾长嫂,只是尽家人的职责。”
一个‘职责’,把暧昧不清的关系,定义为不得不履行的义务。
说到这,他眉锋突然变的锐利,“既然诸位如此热衷签字仪式,我这里有一份霍氏与反网络暴力协会的合**议,烦请大家见证。”
现场一静。
霍靳尧是谁?曾经把爆料他的数家媒体都告到破产的所在。
今天只是气氛使然,咄咄逼问,现在冷静下来,一阵后怕。
“巧了。”霍靳尧看向季朝瑜,语气不明,“上个月拍卖会,季总拍走我太太的翡翠胸针,说是要送给最重要的人,怎么最后别在一个女明星的大衣上?”
季朝瑜面容一僵。
那胸针最后又被霍靳尧买了回去,原来是她的?
现场气氛诡异,回旋镖又扎回了季朝瑜身上。
.
霍靳尧从会场出来,看不出异样,但跟在后面的程偃却感觉出来了——
糟糕透顶。
霍靳尧脚步一顿,拐去了洗手间的方向。
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面色阴沉。
突然,镜子里出现了季朝瑜的面孔,他脸上的笑意味不明,“霍总。”
霍靳尧走到一旁的烘手机前,唇角小幅度的扯了扯,“季总。”
烘手机气流嗡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互相拉扯。
两人谁也不想先开口。
最后还是季朝瑜先绷不住,“霍总用完了就让让,别占着不属于自已的地儿。”
一语双关。
霍靳尧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但让人意外的是,他竟真的往旁边退了一步。
“听说季总刚输掉恒源的并购案?”他慢条斯理调整袖扣,铂金镶边在顶灯下闪过寒芒,“当心,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容易血本无归。”
季朝瑜不以为然,“把她逼急了,闹上法庭,才是血本无归。”
霍靳尧唇角滑过一抹嘲弄,“你可以试试,谁敢接我的离婚官司。”
季朝瑜:“你只是抢占了先机,如果我早点找到她,她不会爱上你,更不会嫁给你。”
霍靳尧:“可惜,一往情深也没耽误季总风花雪月,对了,友好提醒,她最讨厌感情不专一的。”
季朝瑜‘嗤’一声笑了,“霍总又好到哪去?”
不得不说,有时候情敌比爱人了解对方。
互相扎刀子,直扎心窝子。
霍靳尧绕过他,往洗手间外走,季朝瑜猝然出声,“你以为时至今日,她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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