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的主人在拱门尽头的小洋楼招待宾客,温翘进去时,陆令慈抱着个粉团子轻轻摇晃,见她来,将孩子递给年轻母亲,过来拉她未受伤的手:“好些了没?”
眼角往后面的霍靳尧一瞟,“和好了?”
温翘摇头,“门口撞见的。”
陆令慈轻不可察的叹息一声,“看看宝宝吧。”
温翘眼睛一亮,“嗯。”
陆令慈领她来到年轻妈妈身边,小宝宝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温翘心都萌化了,“好想摸摸她呀。”
“可以的。”年轻妈妈温笑。
温翘意外,“真的吗?我去洗洗手。”
怀孕那段时间她看过这方面的书,小宝宝皮肤脆弱,要讲卫生。
她小跑进卫生间,快速洗完手,才敢摸摸小宝宝的脸蛋。
霍靳尧靠在落地窗前的雕花柱子上,目光紧紧黏住温翘低垂的脖颈。
她一缕碎发被宝宝攥住,那么毛躁的她也没恼,就那么纵着那小手胡乱拉扯。
她嘴角漾开的笑意,比新开的茉莉花瓣还软。
小宝宝“哇”一声哭了,佣人立刻递上奶瓶。
霍靳尧喉结动了动,突然被某种灼热的想法哽住——
若是他们的孩子,他或许能借着递奶瓶的时机,碰碰她手背,在换尿布时自然地说句“我来”。
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碴,会不会被婴孩的啼哭泡软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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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睡了,长辈们聚在一起唠家长,年轻人溜到花园里。
程恰恰遇到熟人,去打招呼了,温翘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忽然有一双玛丽珍鞋停在跟前。
抬头看了眼,温翘不想理会,可沈安若温笑着坐在了旁边,“刚才的事,我替霍川他们跟你赔个不是。”
温翘没抬眼:“他俩哑了?”
沈安若一僵。
温翘继续,“还是说,大嫂就爱演这出菩萨戏码?”
沈安若脸白了几分。
温翘:“既然都不是,就别假惺惺。”
游戏角色突然暴毙,温翘烦躁,起身走人。
“弟妹!”
温翘扯了扯后脖脑勺的头发,“有话快说,有……”啥就快放。
沈安若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
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对红钻耳钉,她温笑,“我刚听说你从你们的婚房搬出来了,这个你拿回去吧,以备不时之须。”
温翘挑眉,这是她送给沈安若的,现在又还回来,安的什么心,只有她自已清楚。
旁边的绿植后面就是甜品区,沈安若的话一出,几个叽叽喳喳的千金小姐骤然安静。
温翘瞥了一眼那边,表情淡淡的移向沈安若,“多谢大嫂好意,离了霍靳尧,我也到不了要饭的地步。”
沈安若像看着叛逆期的妹妹一样,“别这样,社会上不比家里,用钱的地方多了。”
温翘不再啰嗦,捻起盒子掂了掂,“那就多谢了,正好拿去喂典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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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想男人了?”程恰恰神出鬼没的出现。
温翘倚着一株花树,猛的回魂,“想这个呢。”
她摊开手。
程恰恰一愣,“这是?”
温翘:“那年我刚嫁进霍家,沈安若在家族宴会上送了我一条手链,霍父连连夸赞她懂事,还暗示我要‘礼尚往来’。
可当时林澜连夜卷走我嫁妆,我身上分文不剩,又不好意跟霍靳尧张口,只能咬牙典当了奶奶病重前给我的翡翠吊坠,回了她这个耳钉。”
林澜是温翘的继母,程恰恰似乎明白了,“沈安若又还给你了?”
温翘挑挑眉。
“靠!当年用一条手链把你架在火上,现在又拿这破耳钉子戳你肺管子,杀人诛心啊,这贱人!”程恰恰咬牙。
温翘想到了绿植后面戛然而止的声音,或许沈安若的目的还不止这些。
这两年她和霍靳尧分分合合,那些千金小姐见不上她,却不敢把她得罪死了。
而现在,沈安若故意当着她们的面说她已经搬出别墅,明天怕是圈子里人尽皆知了。
程恰恰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喜欢霍靳尧这狗,一点都不护着你。”
温翘回神,可怜兮兮,“我这不改邪归正了嘛,而且……霍靳尧后来把吊坠帮我赎回来了,不仅是吊坠,还有嫁妆,以及送到温家的聘礼都要回来了,全都记在我名下。”
程恰恰叹了口气,公证道:“诶,圈子里都知道,霍靳尧就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棱角锋利得能划伤人,可偏偏在你面前愿意露出柔软的一面,虽然只是偶尔吧,但终究对你是不同的,你们啊,我是真搞不懂了。”
温翘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
他确实给过她温暖,可太薄了,经不起推敲。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程恰恰一惊一乍的,“你不是要打听霍靳尧的秘密吗?”
“有消息了?”
“那倒没有。”程恰恰撇嘴,“我哥那人跟瓶口封蜡似的,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来,不过有一次我听他俩打电话,我哥说‘既然这样,就放手吧’。”
温翘云里雾里,“什么时候?”
程恰恰:“大概两年……两年半了。”
温翘眼皮一跳,“两年半?沈安若和霍大哥结婚也两年半了。”
程恰恰想了想,“对,就在那之前的几天,我跟我哥要一百万,他罚我一百遍道德经。”
温翘一拍大腿,“明白了。”
程恰恰:“……明白什么了?”
这是什么跳跃思维?
温翘大脑飞速运转,进行自我分析:
沈安若嫁给了霍大哥,霍靳尧伤心欲绝,程墨深劝他放手。
那之后不久,温家资金链断裂,温承晦挟恩图报要求履行婚约,霍靳尧之所以没拒绝,是因为心里的人已属他人,心灰意冷。
陆令慈曾说,霍靳尧为了他们的婚事跪了一天一夜,其实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沈安若。
只是时间太接近,陆令慈以为是为了她。
整个故事就像网上的流行梗:不是她,娶谁都无所谓。
那么,他现在宁肯跟沈安若偷偷摸摸,也不肯离婚,一定是在报复沈安若当年的抛弃之仇。
温翘激动的脸色涨红,抬起脚步,急切的往男士烧烤的方向而去,“我知道怎么才能劝动霍靳尧离婚了,等我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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