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尧急了,猛的撞门,“翘翘,翘翘……”
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温翘开了门,眼眶红红的。
她死死瞪着他,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那天她崩溃的问,“霍靳尧,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吧。”
没想到他能懂她当时的绝望、惶恐和孤独。
“不哭啊。”霍靳尧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我会永远记得你。”
天地消亡,潮汐倒悬。
刻在心里十年的姑娘,怎么会忘呢。
“走开。”温翘拍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温翘扭身回了卧室,直接躺到床上,被子扯到脑瓜顶。
她不想面对他。
都要离婚了,还跟准前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霍靳尧把她扯了出来,摁上电源,“头发湿着就睡觉?温翘,就你这样的还想离婚,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用你管。”温翘倏的夺过吹风桶,“你——要么滚,要么五米开外。”
霍靳尧来回打量,“你这屋有五米吗?”
温翘一脚丫子踹他腿上,“滚!”
看在他找到顾医生的份上,收留他一晚,还蹬鼻子上脸了。
霍靳尧笑了笑,老老实实的从柜子里抱出棉被,铺在地上。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房间,床上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男人悄无声息的坐在床边。
这半个月,他重新拟好了离婚协议。
她拟的那份,她净身出户,他不作数。
好像他多抠似的。
协议拟好了,但没有给她。
他要缓冲,要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每天疯狂工作,行程排的满满的。
看效果还不错。
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她。
她的笑,她的撒娇,最后都变成她哭着质问他的样子。
不过第二天并不影响工作,只是底下的人见着他都战战兢兢的。
他觉得可笑,有什么怕的呢,他又不会吃人。
总体来说,适应的还是可以的,可这一切,在她泪流满面的问出那句话时,全线崩盘。
他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走完这孤独又荒寂的一生。
至于那些臭男人,哪有一个靠谱的?
去他玛的佛前誓言,永不相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要护着他的小姑娘。
为此,他愿意舍掉一身刮,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第二天周末,温翘起晚了。
走出房间,看到在厨房忙碌的高大身影,皱眉,“张姨呢?”
霍靳尧一边把煎蛋装入盘里,一边回她,“翡翠湾好几天没打扫了,让张姨去收拾收拾。”
温翘撇嘴,“你不会破产了吧,佣人都请不起了?”
“倒不至于,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不在家,那些佣人确实没什么用处。”
“真节俭。”
听着她讽刺的语气,霍靳尧不乐意了,“结婚之前家里根本没有佣人,你不会忘了吧?”
温翘闭嘴了。
霍靳尧这人龟毛的很,不喜欢佣人在家里来来去去,只定期请钟点工趁他不在时打扫。
他们结婚那会,温翘试图做一个贤妻良母,为他洗手作羹汤。
可不到一个星期,洗坏了他三件高定衬衫,炸了两次厨房。
她又不好意思告诉他,衬衫悄悄让商家补上,厨房也找了工人恢复原样。
还好他工作忙,不经常回来,成功瞒了过去。
就是苦了她的肚子,天天点外卖。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领回来两个阿姨,他吩咐她们,“只要照顾好太太的饮食起居就好。”
那时她发现,他那般细心。
她的窘迫和敏感,他也一直看在眼里。
可沈安若一次又一次以怀孕为借口,他却看不破。
她说流产,被沈安若轻轻松松定义为撒谎时,他也看不明白。
或许他明白,只是在装糊涂。
否则就会伤到沈安若。
还好,要离了。
“霍靳尧。”温翘看他,“别忘了三月之期。”
霍靳尧身体一绷,“用不着提醒。”
温翘不想吃他做的早餐,准备去医院看奶奶,却被他摁在餐桌前硬投喂,然后又塞进他车里。
“你到底要干嘛?”车往另一个城区开去,温翘从昨晚到现在的耐心,终于告罄。
霍靳尧开着车,面色微微紧绷,“不是月经不调吗,约了个老中医,给你调理调理。”
温翘偷偷觑他,表情严肃,与她的视线对上。
她心脏砰砰直跳,他知道了?
她若无其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看了她一眼,“正常例假的话,你不该是这时候来。”
“哦。”原来是昨晚来例假被他看到了。
对于她,他只相信亲眼所见的,而沈安若说太阳‘西升东落’,他都会信。
温翘顿时兴致缺缺。
车停在一个巷子的四合院前。
她身体确实该调理,摒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的想法下了车。
可踏进庭台鸟鸣的院子,却与沈安若迎面撞上。
温翘顿时恍然,歪头,“怪不得呢。”
阴阳怪气的,霍靳尧皱眉,“她来这跟我没关系。”
沈安若也解释,“弟妹,上次……之后,我身体一直不好,便约了华老先生帮我调理调理。”
温翘冷笑,听听这停顿的语气,提醒她‘上次’是被她气的那次吗。
沈安若温笑,“原来靳尧也帮你约了,快进去吧,靳尧 真是细心。”
温翘挑眉,“才知道啊,他不是早就细心的为你鞍前马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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