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丢开姜梨,往后退了半步,看向状如疯魔,再一次朝他冲来的魏茹。
轻轻松松推开她,边澈唇角多了抹报复的笑。
“你最近一门心思对付我妈,恐怕没上顶楼看看吧?”
魏茹猛地停住所有动作。
这时候旁人才能看清,她额头脸颊沾满乱发,不知道是出汗还是流了泪。
她想都不想,拔腿就往楼上冲。
边澈抬脚就要跟。
魏茹敢对他妈出手,他这趟回来,就是要让魏茹痛、让魏茹疯的。
他怎么能不跟上去亲眼见证这一刻。
姜梨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见状什么都顾不得,迅速扑上前攥紧他手腕。
“刀、刀给我,求你。”
她知道自己很难阻止他。
可至少,她要拿走他手里轻易就能害命的利器,这样她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边澈冰冷看她一眼,丢开刀,同时也丢开了她。
又一次因为他的粗暴摔在地上,姜梨却顾不得头晕和心口的疼,先把地上的水果刀抢在手里,远远扔到角落。
看向已经走到楼梯口的边澈,她按着脑袋爬起,踉跄两步追了上去。
顶楼。
特意留给边峥嵘的那间屋子,此刻门扇大开。
屋内的白烛换成了红烛,墙上,灵台上……到处是金纸彩带,就连遗照的相框周围,都装饰了红花金叶子。
这满眼的热闹红火,不像祭奠亡者,倒像在庆祝天大的喜事。
魏茹看到房间布置的第一眼,就彻底疯了。
她嘶吼着要下楼找边澈,转身却见对方就在身后不远。
“我要你的命!”她反复怒吼着这一句,赤手空拳就扑了过去。
边澈接了她一耳光,脸偏过去,下颌附近的抓痕立刻见了血。
他推开她,绕过她进了屋子,顺脚踢倒地上的红烛,让那些彩带金纸烧了起来。
姜梨冲到房间外,看到的就是把边澈按向火焰的魏茹。
她抬脚就往屋里冲,却在不经意一瞥间,看到了正前方那张阴笑着的遗照。
如遭雷击,她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扼住咽喉,徒劳张着嘴,却半天喘不上气。
一幕幕被虐打的画面撞到眼前。
她瞬间沉进阴湿腐臭的泥沼,除了挣扎求饶的自己、残忍暴虐的边峥嵘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
咚。
姜梨倒了下去,头重重磕在地上。
几步之遥,边澈视线停顿,克制着没有理会突然昏倒的姜梨,继续把自己设计的这场好戏演到底。
转眼,火舌舔上温峥嵘的遗照。
随着相框玻璃噼啪一声碎裂,房外传来震怒的一声吼:
“你们在胡闹什么!”
边澈扭头,眉眼阴鸷,对来得正好的边正业说:“爸,她要杀了我,要和我、和边家同归于尽。”
面对这样的指责,魏茹充耳不闻。
她像是真的疯了,始终在嘶吼、咆哮,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同时不断找尝试用任何东西,身体力行的伤害边澈。
“还不叫人把她拉开?!”边正业一脸憎恶,指使身后跟着的管家。
要不是管家及时找到他,恐怕边家的这栋别墅,就要被一把火烧干净了。
而屋内的这把火,终归是在烧到屋外以前就被熄灭。
就像魏茹被秘密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始终被边正业瞒得死死的。
外界只知道边家太太忽然生了重病,不能见风,更不能见人。
而与此同时,消失在众人视野内的。
还有姜梨。
边澈不止一次回忆起失火那天,姜梨昏倒的画面。
可一连半个多月,他都没有纵容自己去了解她的消息,哪怕一次都没有。
她和魏茹一起去捉他妈妈奸的事,成了另一根扎在他心底的刺。
姜梨明明记得“温柔但是不太爱笑”的沈阿姨。
而他的妈妈,当年甚至都不怪她离开他。
“在想你妈妈?”
边澈按灭手机屏幕,看向身侧才坐下的宋眠。
他妈当时一心远离是非,坚持要走,他不知道下次再见面是什么时候,就偷偷拍了一张她的照片。
只是张侧影,连脸都看不清,宋眠却一眼认了出来。
“听说我妈走前,你去看过她?”
宋眠点头。
“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宋眠眼珠动了动,“阿姨依旧是感谢我当年能在医院帮忙,说一起患难与共不容易,希望我们能好好珍惜现在。”
一句“患难与共”直刺边澈的心脏,挑起那些刻骨的、针对姜梨的恨和怨。
而话一出口,宋眠就在观察边澈的神情。
见他眼神变了,她就笑了笑,轻轻靠向他肩头,柔声和他商量:“这次你出差,能带我一起去吗?我有点担心你的伤,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外地。”
眼下边澈因为生母的事,重新恨上姜梨。
姜梨失去消息这么久,他都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和他修缮感情,尽力让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
“皮肉伤,已经没事了。”
说着,边澈顿了顿,改了主意,没有直接拒绝她,“你有空的话,想去就一起去吧,听说那边景色还不错。”
宋眠满意了,“那你到时候记得抽空帮我拍照,不许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
勉强勾勾唇角,边澈点了点头。
这场出差,耽搁了近一个月。
回到长平后,正好赶上宋家内部的私人宴席。
出于私心,宋眠带了边澈一起过去。
进场前。
宋眠拉住边澈,替他整理领带,嘴里安抚:“这次虽然来的都是我们家主系和旁支的长辈,但他们大多都很疼我,爱屋及乌,连带着也会包容你,你不要紧张。”
边澈并没有觉得紧张。
如果不是和生母或姜梨相关,其他的人或事很难牵动他的情绪。
但他还是接下宋眠的宽慰,点了点头。
这趟出差除了工作上的收获,他还发现,只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刻意去想从前。
他和宋眠的相处可以说得上非常愉快。
就这么彼此相伴的一直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然而这个念头才冒出来,手机响了。
掏出手机看了眼,边澈的眉心不自觉下压。
来电显示:穆闫明。
“谁啊?”宋眠好奇。
边澈随手挂断,“骚扰电话,进去吧。”
“嗯。”
开席没多久,穆闫明又一次打来电话。
念在上次安楠那件事,他及时通风报信的份上,边澈致歉后起身离席,去外面回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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