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没事,那么多次都扛过来了,这已经不算什么了!”孟冰琦仰着头看着慕临渊强颜欢笑,带着病容的美人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幕落在站在角落的白可眼里,他们有多么的般配。
“这位是?”
孟冰琦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出声问道。
白可很难把眼前这个不由自主软下语调,像哄小孩一样的慕临渊跟刚刚那个玉面修罗联合在一起,以至于表情格外怪异,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内心世界中。
直到慕临渊咳嗽两声,他才猛地缓过身来,“我,我叫白可……非常对不起!”
他低着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我就是那个给你寄信封在刀片上下毒的人……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孟冰琦望着面红耳赤的白可,愣住了。
“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让你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罪,我……”
孟冰琦的沉默加剧了白可的羞愧,恨不能把衣角搓烂,闭着眼睛一个劲儿地输出,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为什么要道歉?”
孟冰琦忽然开口,这下,换白可愣在原地了,“哎?做错事情道歉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做错事情应该道歉啊。
这句话给了孟冰琦当头一棒,多年来,她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被诬陷,在证明清白和被上诉、举报里反反复复,哪怕身心疲惫不堪,不断地追求着澄清。
以至于她都忘记了,她是受害者,应该受到尊重,应该收到一份道歉。
鼻腔里涌进一股酸意,呛得她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落下,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发芽,终于重见天日,开始努力生长。
“他跟我道歉了,慕临渊,他和我道歉了……”
孟冰琦已经泪流满面,是啊,她只记得着急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忘了能反抗?
她靠在慕临渊的肩上,瘦削的脊背颤抖着,明明没有哭出声,旁观者却能感同身受那份委屈,那份不甘。
白可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也跟着红了眼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慕临渊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白可浑身肌肉僵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孟冰琦的眼泪加剧了他内心的愧疚,那句原谅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缓解和安慰。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一见许太太。”慕临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孟冰琦,当年的纵火案真相如何,她终究还是要知道的。
“许太太?王昭在她那儿对不对?”孟冰琦反应很快,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去脸上的泪水,再抬头的时候,那双如秋水碧波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果断,“当然要见!”
见她这么快重振旗鼓,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慕临渊嘴角噙着笑意,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这亲昵的举动让两个人都一怔,同时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看向窗外。
傍晚,一场大雨将天幕洗的焕然一新,无数星辰如黑色丝绒布料抢嵌着的宝石熠熠生辉,仿佛在和这座灯火阑珊城市争夺谁更璀璨。
市中心的rain餐厅,慕名而来的非富即贵多如过江之鱼,无人知晓其背后的老板是谁,她们每天只接待十桌客人,多少上位者求之不得,若是能在其中结交一两位合作伙伴,在A市的地位定会上升一大截。
就是这样千金难求的位置,慕临渊竟然在其中有专属于他的vip包厢。
许母为了今天的场合特意打扮了一番,像只胜利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包厢。
包厢的装修风格和外面不同,别具一格地将中西合璧,处处透着设计者的品味和眼光,就连最普通的屏风都是以翡翠打底与名师笔下的山水相融和,看的见多识广的许母都有些咋舌感叹奢侈。
“大侄子,你这个主人家怎么还迟到了?”
慕临渊跟她前后脚到,许母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压他的机会,在慕氏集团所遭受的屈辱她可是还记忆犹新。
“这不得罚酒三杯?”
她身上佩戴的珠宝在灯光的折射下晃得人眼睛生疼,眼角眉梢都吊着洋洋得意,双手抱胸睥睨着慕临渊坐下。
“王昭在你那儿。”
慕临渊无动于衷她之前说的话,直接进入正题。
“求人要有诚意。”对方打开天窗说亮话,许母干脆也不藏着掖着,她挑着眉,将小人得志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个贱人在哪儿?让她出来给我叩三个响头赔罪。”
“许太太恐怕会错意了,我来是跟你谈条件的。”慕临渊垂下眼眸,厚重的蕾丝桌布上,银色的刀叉看起来锋利无比。
“谈条件?”
许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畅快肆意的笑声,“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慕临渊,我以前给你面子,可不代表你能蹬鼻子上脸,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看来许淮深在监狱里过得很不错。”慕临渊不急不忙,他的冷静把许母衬托的像个疯妇。
“你什么意思?!”
许母浑身一僵,像极了被打在七寸上的毒蛇。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慕临渊似笑非笑,低头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切起了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牛排。
“你拿淮深威胁我?”
许母“刷”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一把将桌面上插着百合的花瓶掀翻在地,上好的白釉发出刺耳的声音,碎成七八片。
“不是威胁,是提醒。”慕临渊的余光落在屏风的后面,轻轻勾了勾唇。
“我倒是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把你的魂都勾去了,竟然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许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嗤笑一声。
“我得提醒一下,她可是我儿子玩儿剩下的破鞋。”
“许太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明明和刚刚没有不同,可房间内忽然腾起的压迫感却让许太太感到一阵儿窒息。
眼看着陷入僵局,孟冰琦在助理的搀扶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贱人!你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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