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漾，你别吓我！”
宁桑榆一到霍政熙的屋里，眼泪就止不住地下落。
她冲到床边握住闻漾的手，才发现她的衣服已经被撕去了一半，而且外套上有明显的撕扯痕迹。
屋里只有霍政熙一个男人，宁桑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表哥，我以为你不是个趁人之危的男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这可是生活作风的问题，别以为你是个……”
“有完没完？”
霍政熙冷冷扫了一眼宁桑榆：“她肩膀的衣服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我不给她处理，等你来了早就已经分不开了。”
和宁桑榆一起来的，还有本该今天晚上执勤的简美。
她知道闻漾出了事，顿时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不提前和霍政熙确定一次。
如果她真的谨慎一些，或许闻漾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被狼咬了，失血过多，你给她处理伤口，我还有点事。”
霍政熙简单介绍了闻漾的病情之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刚站起身的时候，他的脚步踉跄了一瞬。
简美眼尖，立刻发现了异常，上前一步：“首长，您是不是也受伤了？”
“首长他……”李卫国依稀急得自己看到霍政熙时，他手臂上的血不像是闻漾流下的。
可是还没等他将话说完，霍政熙就打断了他：“没有，你们两个专心给她治疗，如果条件实在不允许，就送镇上的医院。”
“你们都是城里派来支援的医生，我需要确保你们平安无事，所以一个也不能出事。”
说罢，霍政熙就离开了房间。
宁桑榆根本来不及理她，她环视四周，看到了桌子上一瓶开封的酒精。
消毒用的药品太少，宁桑榆只能用酒精顶上，剧烈地疼痛刺激得闻漾从混沌中醒来，忍无可忍地失声尖叫。
“闻漾，忍一忍，求你了，忍一忍。”
宁桑榆强忍着泪水哽咽开口，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敢停歇。
被狼咬了应该怎样处理，宁桑榆并不完全清楚。
她看过书，看过病例，终究不过是纸上谈兵。
城里没有狼，连狗都少见，更不用提因为被狼咬而来住院的人了。
消毒，清创，止血，包扎。
宁桑榆只好硬着头皮按部就班，好在简美并未像她一样情绪激动，在旁边稳当地充当着助手，时不时还出声提醒宁桑榆，免得步骤上出现问题。
“首长，您的手臂真的没有受伤？”
李卫国担心地看着霍政熙：“我记得刚才您手臂上全是血。”
霍政熙僵硬地抬起手臂，他换了一身衣服，用酒精消毒后随便用绷带缠绕了几圈。
“被畜牲咬了一口，用不着浪费医疗资源。”
李卫国欲言又止，两人听到屋内传来闻漾的惨叫。
他还犹豫要不要和霍政熙申请进去看看情况时，却发现霍政熙已经推门而入。
“发生什么了！”
“表哥，你来的正好，帮我按住闻漾，我要给她清理创口！”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清创，疼痛是难以忍受的。
何况闻漾现在的理智已经不足以坚持配合治疗。
宁桑榆要忙着操作，简美一个人根本按不住下意识挣扎的闻漾。
霍政熙叹口气，一言不发地上前，将闻漾半搂在怀中。
他的大掌有力，手臂箍在了闻漾的腰上，一时间，闻漾竟然动也动不了一下。
宁桑榆看着霍政熙毫不避嫌的动作，愣了一瞬。
这还是她那个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的表哥吗？
“愣着干什么，动手。你做不了就换人。”
宁桑榆大梦初醒，手上动作头一次这么麻利。
如果闻漾还清醒着，一定会调侃她如果在医院的时候也这样，恐怕职称早就已经评上去了。
忍着心中的难过，宁桑榆终于进行完了所有的步骤。
她给闻漾的肩膀仔仔细细地包上了绷带，才松了口气：“那我带她回去。”
“不用，让她先住在这里，部队还有几间招待用的屋子，我这几天去那里就行。”
霍政熙摇头，他知道病人不适合颠簸，谁也不确定闻漾的情况究竟时好时坏。
对于宁桑榆，他始终当她是个孩子，半瓶水晃荡。
想起屋子里面还有林月那个大麻烦，宁桑榆立刻点头同意：“要不我也一起住过来，方便照顾闻漾。”
“部队不允许搞特殊。”
宁桑榆：？
她怀疑霍政熙有私心，可是她没有证据。
“那我今晚留在这里照顾闻漾总可以了吧！不算搞特殊吧！”
宁桑榆气得脸都青了，霍政熙只好点头同意。
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和简美两人一同离开了充斥着血腥味道的房间。
“首长，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您说。”
霍政熙点头：“说。”
“我之前下乡义诊过几次，有人被村里养的土狗咬过之后，变得极度恐水，发作几天之后就离开了人世，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狂犬病。”
“狼不是狗，但它们是同科，而且还是野生的，如果运气好可能一辈子不会出事，可如果出事，现在的医疗手段，根本没办法救治。”
霍政熙皱眉，在狼嘴里活下来之后又因狂犬病而死？
他确实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毕竟绝大多数的人，压根就撑不到从狼口中脱险。
但既然简美提起，霍政熙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有解决办法吗？”
“疫苗。”简美犹豫开口：“城里的医院会有几支备货，镇上的医院不一定会有，毕竟绝大多数的人并不清楚这件事，因为发病率不高，但致死率近乎百分百。”
发病率不高，自然就导致了普及率不高。
简美知道改变现状或许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甚至她现在的担心也是杞人忧天。
“我想闻漾应该是个很幸运的人，能从狼嘴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地发病，您只随便听听就好，我回去休息了。”
霍政熙点头，简美快要走出他视线时，霍政熙又抬步跟上：“你们医生讲究科学，也讲究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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