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非拿现在和以前比较，怎么不告诉你领导你七岁的时候还得了唱歌比赛第二名？”
沈越没听明白，一头雾水：“和唱歌比赛有什么关系？”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闻漾的嫌弃几乎不加掩饰，如果不是身后还站着几个爱看热闹的，闻漾真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越也跟着难受起来，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说出了自己打电话来的真正目的：“我想你了，闻漾。”
“我昨天晚上做梦也梦到你了，你穿着婚纱，说愿意嫁给我，我们还生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鼻子和眼睛都像你，嘴巴却和我一模一样，闻漾，你有梦到吗？”
梦你奶奶个腿。
闻漾以前没发现，沈越还有这种恶心人的本事。
“你是在闻清枕边梦到的吗？”闻漾冷笑：“她知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梦里是其他女人吗？”
闻漾的话轻而易举戳穿了沈越自以为深情外表下的薄情。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过去是闻清，现在是闻漾。
“老公，书宝又吐了，你要不要带他去医院，好大的味道呀。”闻清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闻漾不免感慨，他还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在家里就给自己打来电话。
也对，沈越从不在乎自己，说不定他还想要闻清能听到电话的内容。
反正到了最后，闻清埋怨的人一定会是自己。
“你不给他喂母乳，他的肠胃能好吗？这种小事去医院有什么用？”
沈越不耐烦地回应着闻清。
日子一天两天无所谓，小半个月过去，沈越天天伺候闻清和秦书宝，那又不是他的孩子！
而且闻清没有工作，家里三张嘴全指望自己那点工资。
他心里愈发不平衡，甚至好几次都想着，如果他娶了闻漾，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闻漾，我真的很想你，我问了主任，只要你愿意，可以将你从西北调回来。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滚。”
闻漾的回答一个多余字都没有，直接把电话挂断。
她的时间也许没多宝贵，但被沈越占据一秒都算浪费。
“同志，麻烦你们，以后不管是姓闻的还是姓沈的来电找我，都直接帮我拒绝可以吗？”闻漾抓了几颗糖放在桌上：“我先谢谢你们了。”
比起闻漾的洒脱，沈越却显得惆怅极了。
秦书宝被强塞进他怀里，孩子哇哇大哭，吵得他头疼，襁褓中还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用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闻大小姐怎么可能愿意做给孩子换尿布的脏活。
“你也是当妈的人了，能不能学一点该做的事情，难道一辈子都要指望我吗？”
闻清撇撇嘴，靠近沈越，藕白色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你可是我老公，我不指望你，还能去指望谁呢？”
“你刚才和谁打电话呢，我听到你说想她了，难道是闻……”
“你想太多了，”沈越心虚地挪开视线，“是我老师打来的，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醋了？”
“我喜欢吃醋？”闻清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沈越从没有这么说过自己，她可以确信，刚才的电话，就是打给闻漾的。
“你可是我的老公，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喜欢别的女人吗？我知道自己不够大度，但是沈越，如果你觉得我耽误你了，不然我们离婚吧。”
闻清唇边挂着凄惨的苦笑：“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丈夫了，就算再离一次婚又能怎样呢？”
“大不了，我哪天就去找了秦朗，告诉他，我没用，连个健康的孩子都生不出。”
两行热泪从眼眶涌出，沈越顿时被愧疚填满，可是他没有说话。
因为愧疚之余，沈越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彻底完蛋了。
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只有一个人。
闻漾。
沈越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闻漾，早就已经彻底将他从心里驱赶了出去。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如，给霍政熙治疗。
“伤口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你是不是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闻漾将他的绷带拆开换药，见仍旧吓人的伤口横在霍政熙的手臂上，难免皱起眉头。
“那可不是啰嗦，是医嘱，你几岁了还不知道必须遵循医嘱吗？”
霍政熙纳闷地看了一眼闻漾：“如果你非说昨天的话是医嘱，我可真要怀疑卫校出来的学生是不是专业了。”
“放心，保证专业。”
霍政熙没有接话，反倒是拿出一个小袋子推到闻漾面前。
她拆开看了眼，里面全都是寻常的医疗用品，正好可以补她医疗箱中的空缺。
“首长，我不跟您客气了。”
闻漾一边说，一边分门别类地将东西塞进自己的医疗箱。
霍政熙眼尖看到了闻漾医疗箱中多出了几盒以前没有见过的药，不由好奇询问：“那是什么？”
“这个是特效药，针对某种疾病格外有用，我想大概今天就可以派上用场。”
闻漾摩挲着药盒，若有所思：“我之前和您说，出事那天有两个人配合，有结果吗？”
“一人死亡，已经火化，另外一个人至今没人发现踪影，可能是跑了，也可能是被狼吃了，没必要将人力继续浪费在这上面。”
霍政熙面色严肃，他看向窗外，喃喃自语一般：“马上就要过冬了。”
戈壁滩一年有两个季节最难熬。
可以晒死人的夏天，以及会冻死人的冬天。
闻漾他们来之前，每年因为寒冷而去世的人都不在少数，今年他们来了，霍政熙必须让人做好更充分的准备，才能让这帮没见过真正恶劣天气的人在这里活下来。
“这里会下雪吗？”
“会下到你的腰那么高，连屋里的门都走不出，到时候整天就只能呆在屋里，只怕连炕都是冷的。”
“所以你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冬天吗？”闻漾搓了搓胳膊：“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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