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火光尚未完全熄灭,云裳和慕容珏便已连夜赶回东宫。两人衣衫凌乱,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血迹与尘土,但更让他们揪心的是那份铁盒里的医案。
“必须尽快呈给父皇。”慕容珏低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焦灼,“若是让慕容霖抢先一步,我们就被动了。”
云裳点头,将铁盒紧紧抱在胸前:“我来处理证据部分,你负责朝堂上的应对。”
天还未亮,晨雾弥漫,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他们刚踏入东宫,就被一股异样的气氛包围——守卫比往日多了两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太子殿下,三皇子已在早朝前召集几位重臣,弹劾您与云姑娘私通敌国,图谋不轨。”一名侍从低声道。
慕容珏脸色一沉:“这么快?”
云裳冷笑一声:“看来,我们昨晚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她迅速整理好仪容,取出那卷泛黄的医案,放入特制的木匣中,递给慕容珏:“这东西不能离身,我要当众揭穿裴明轩的真面目。”
“明白。”他接过木匣,目光坚定,“走吧,朝堂之上,我们不能退。”
早朝开始,金銮殿上文武百官齐聚。皇帝端坐龙椅之上,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眼底的深思。
就在此时,三皇子慕容霖缓步出列,拱手高声:“启禀陛下,儿臣有要事奏报!”
他话音刚落,几名大臣也随之站出,齐声道:“臣等附议,请陛下彻查太子与民间医女云裳勾结之事!”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大胆!”礼部尚书怒斥,“太子乃储君之尊,岂能受此污蔑?”
“正是!”兵部尚书也站出来为太子辩护,“此事毫无证据,岂能妄加罪名?”
可就在众人争论之时,刑部尚书突然拿出一封密信:“这是从江湖人士手中截获的情报,其中明确提到云裳曾联络北境势力,意图颠覆大梁!”
云裳上前一步,面不改色:“请陛下允许臣妾当场拆封查验。”
皇帝微微颔首:“准。”
她接过密信,仔细观察纸张、墨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此信纸张质地粗糙,墨迹浮于表面,明显是近月新造之物。而据我所知,所谓‘江湖联络’一事,发生在半年前。若真有此事,为何偏偏选在此刻出现?”
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者,信中提及的地名‘青阳镇’早在三年前就已被洪水冲毁,如今早已无人居住。这份伪造文书,漏洞百出,用心何其险恶!”
她的话掷地有声,朝堂上一片哗然。
“不错!”太常寺卿也开口,“老夫虽不懂医术,但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伪造文书,云姑娘所言极是。”
皇帝眼神微动,看向慕容霖:“三皇子,你对此有何解释?”
慕容霖强作镇定:“也许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太子……但这并不影响太子私通敌国的事实。”
“哦?”慕容珏冷冷一笑,“那你可有证据?若有,不如当众拿出来,也好让大家评评理。”
“这……”慕容霖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云裳缓缓走上前,从袖中取出木匣,郑重打开:“陛下,臣妾昨夜冒着生命危险,在冷宫之中取得一份关键医案。这份医案记录了先帝中毒的真实病因,并指出投毒之人姓裴,乃太医院供奉。”
她抬眼望向皇帝,声音清亮如钟:“臣妾斗胆,请陛下传唤裴明轩对质。”
皇帝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宣裴明轩入殿。”
不多时,裴明轩被带入殿中,神色慌张。
“裴明轩,你可知罪?”皇帝沉声问道。
裴明轩跪下磕头:“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那你看看这个。”云裳将医案递上,“这份医案出自当年调制药材的医官之手,详细记录了你如何暗中调配毒药,借治疾之名行弑君之实。”
裴明轩脸色瞬间惨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还想狡辩?”云裳冷冷道,“我曾在太医院任职,对你平日所用笔迹极为熟悉。这份医案的字迹,与你日常批注病历的笔法一致。你若否认,不妨请陛下命人取你旧日笔记对照。”
皇帝眼神骤冷:“来人,取裴明轩过往医案。”
片刻后,几份医案送至御前。经对比,果然笔迹如出一辙。
“你……你好大的胆子!”皇帝勃然大怒,“竟敢在朕面前抵赖!”
裴明轩瘫倒在地,连连叩首:“陛下饶命!臣也是受人胁迫,不得不从……”
“谁胁迫你?”皇帝厉声喝问。
裴明轩张口欲言,却忽然喉头一紧,整个人剧烈抽搐起来!
“不好!”云裳立刻上前查看,“他是吞下了毒丸!”
她迅速出手,银针连点数处穴位,试图延缓毒性扩散。
“快,取解毒汤!”她吩咐身旁太医。
然而,裴明轩已是气若游丝,眼中尽是惊恐:“是他……是他……”
话未说完,双眼翻白,气息全无。
“死了?”慕容霖脸色骤变。
“看来,幕后之人不愿让他活着开口。”云裳淡淡道。
皇帝脸色阴沉至极:“查!彻查此案,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入殿:“陛下,北境急报,边关告急,北狄大军压境,请求增援!”
朝堂顿时陷入混乱。
“陛下!”兵部尚书焦急道,“此事恐怕另有隐情,北狄一向按兵不动,怎会突然发难?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
皇帝目光一凛:“传令各军严防死守,同时彻查京城内外可疑人员!”
“是!”
云裳心中一震: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更大阴谋的开端?
她悄悄扫视四周,隐约察觉到一双眼睛正藏在人群之中,冷冷注视着她。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心中却已警铃大作。
退朝之后,慕容霖与心腹在偏殿密谈。
“裴明轩死了,线索断了。”一人低声说。
“没关系。”慕容霖冷笑,“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云裳走出宫殿,忽然察觉身后有一丝异样。
她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绕过长廊,猛然回头——
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她眼神一寒,低声自语:“看来,敌人已经动手了。”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一脚踹开身后的花窗,跃入庭院!
风声骤起,一支弩箭擦肩而过,钉入石壁!
“果然……”她咬牙,“有人想让我闭嘴。”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一瓶紫色药粉,洒向空中!
雾气弥漫,远处传来一声闷哼。
“还想跑?”她冷笑,身形一闪,追了出去。
夜色渐浓,风声猎猎。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陷阱,还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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