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总部大楼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白的光。
方振宇的黑色宾利停在旋转门前时，保安小刘盯着车牌系统里跳出的"方氏集团"四个字，后颈突然冒起冷汗——昨夜研发部那档子事刚消停，这尊瘟神怎么一大早就杀过来了？
总裁办公室里，陆明轩正低头签着文件，听见叩门声抬眼时，方振宇已经大摇大摆踱了进来。
深灰色西装裹着他微凸的小腹，袖扣是夸张的碎钻，在落地窗前晃得人眼花。
"陆少这架势，是打算把陆氏当传家宝供着？"方振宇一屁股坐进真皮沙发，指尖敲了敲茶几上的青花瓷杯，"我给个实在价，每股溢价30%收你手里的股份。"他从鳄鱼皮公文包里抽出份合同，"签了，你带着钱去环游世界；不签......"他拖长声音，目光扫过陆明轩身后墙上的陆氏集团发展史，"听说启源实验室最近在查什么旧账？
陆氏当年并购明远科技的手续，可还干净？"
陆明轩放下钢笔，指节在桌面敲出轻响。
方振宇话音刚落，他便笑了："方总急着送钱，我得先查查这钱从哪儿来。"他推过平板，屏幕上是方氏近三个月的融资记录，"上个月在港交所发的债券，承销商是刚成立的'恒通资本'——查了，实控人是您二姨夫的表外甥。"他指尖划过一行数字，"债券利率9.5%，比市场价高3个点。
方总这么大方，是准备拿方氏的现金流给亲戚输血？"
方振宇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猛地站起来，西装下摆带翻了茶杯，深褐色茶水在合同上晕开污渍："陆明轩！
你别太——"
"叮。"
办公室门被推开，李承泽端着托盘走进来。
他永远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今天有点乱，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方振宇时，闪过一丝不自然："陆总，您要的蓝山。"他将咖啡放在陆明轩手边，突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另外，这是我的辞职信。"
陆明轩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顿。
他没接辞职信，反而盯着李承泽泛青的下眼睑："李副总在陆氏做了十年，突然要走？"
"累了。"李承泽扯了扯领带，喉结动了动，"再说......"他扫了眼方振宇，"有些秘密，总压在心里难受。"
方振宇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大步走到李承泽身边，拍了拍对方肩膀："李副总要是愿意说，方氏的大门永远——"
"出去。"陆明轩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
他望着方振宇僵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这才转向李承泽，"张秘书，送李副总去财务结算。"他低头翻着文件，仿佛没看见李承泽攥紧的拳头，"对了，李副总的电脑，技术部今早刚做了数据备份。"
李承泽的脸"唰"地白了。
他狠狠瞪了陆明轩一眼，摔门而出时带起的风，将辞职信吹落在地。
陆明轩弯腰捡起，发现信末的签名墨迹未干——显然是来之前刚写的。
他敲了敲桌面："张秘书，查李承泽这三个月的通话记录，重点是周三晚上十点后的号码。"
"是。"张秘书推了推眼镜，"另外，林小姐来电，说有重要发现。"
林氏药企的资料室里，林清瑶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
她蹲在档案柜前，面前堆着一摞泛黄的文件——这些是父亲住院前整理的旧资料，她翻了三天，终于在最底层的牛皮纸袋里，翻出份被茶水渍染黄的授权书。
"甲方林正华，乙方方振宇......允许乙方查阅林氏2018-2020年研发项目档案......"她的指尖停在最后一页，"父亲的签名是真的，但日期被改过。"她对着光看，发现"2021年"的"1"是用修正液覆盖后重写的，"原本应该是2015年，那时候方氏和林氏还没交恶。"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陆明轩的视频邀请。
她刚接通，就看见对方身后熟悉的陆氏办公室："我在林氏发现份授权书，方振宇可能用这个说父亲当年主动泄密。"
"聪明。"陆明轩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我刚打发走方振宇，李承泽也递了辞职信。
看来他们急了。"他转动手中的钢笔，"我们需要把水搅得更浑——今晚八点，我们合拍段视频，公开陆氏和林氏的战略合作，顺便提提方氏的融资漏洞。"
林清瑶望着屏幕里他眼底的光，突然想起昨夜在研发部，他替她理碎发时的温度。
她低头翻着授权书，嘴角扬起极淡的笑："我让小周准备实验室的监控截图，证明方振宇的人偷样本。"
视频拍摄在陆氏顶楼的空中花园。
林清瑶穿着月白色针织裙，发间别着枚珍珠发夹——这是她平时最不常穿的"正式装"。
陆明轩站在她身侧，西装裤线笔挺，两人中间是摆成"陆林"字样的香槟塔。
"三、二、一。"摄像师比了个手势。
陆明轩侧身看向林清瑶，目光柔和得像落在她肩头的阳光："林小姐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年前的慈善晚会上。
他转向镜头，声音沉下来，"今天，陆氏集团正式宣布与林氏药企达成深度战略合作。
至于某些靠高息融资搞小动作的企业——"他举起香槟杯，"奉劝一句：商海无涯，回头是岸。"
林清瑶接过话头，将实验室监控截图投影在身后的电子屏上："这是昨夜潜入林氏研发部的方氏保镖，这是被偷走的实验样本。"她举起那份授权书，"另外，某些人拿着伪造日期的旧文件兴风作浪前，不妨先查查自己的账。"
视频发布半小时后，#陆林联姻式合作#冲上热搜。
方氏集团的股票开始跳水，有财经博主扒出"恒通资本"的关联交易，评论区炸成一片："方氏这是要空手套白狼？""陆少这波打脸我能看十遍！"
陆明轩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他点开匿名邮件，瞳孔骤缩——发件人只写了一句话："赵建国三年前就收了方氏的钱，陆氏2017年并购明远科技的财务漏洞，他手里有证据。"
林清瑶凑过来看，指尖轻轻覆在他手背："赵建国是陆氏的老财务总监，退休前管过并购项目。"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我们现在就查2017年的账？"
陆明轩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过来："不急。"他盯着屏幕上的匿名邮箱地址，"先看看，是谁这么急着把消息送过来。"
窗外的云翳突然散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林清瑶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父亲日志里的一句话："真正的光，不是自己有多亮，而是能找到另一个愿意一起发光的人。"
她握紧他的手，声音轻却坚定："不管赵建国手里有什么，我们一起拆。"
陆明轩低头看她，喉结动了动。
他正要说话，手机再次震动——是张秘书的消息："李承泽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周三晚上十点的号码，注册人是启源实验室的保安队长。"
他望着林清瑶身后的启源实验室方向，那里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只蛰伏的眼睛。
而在城市另一头的地下车库，李承泽缩在黑色轿车里，指尖发抖地点燃根烟。
手机屏幕亮起，是条新消息："陆明轩看到邮件了，下一步按计划。"
他掐灭烟头，火星在黑暗里划出个红点："赵建国的账本，真能搞垮陆氏？"
"当然。"电话那头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那里面，可藏着陆明轩最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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