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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看着眼前的Maya,瞳孔缩紧,转头死盯着远处的猜猜。

Maya发现泰德视线偏移,一把拧过泰德的头,牢牢禁锢在怀里,苦笑着喃喃

“爸爸,我是     maya呀,不是你最爱的Maya吗?”

说着Maya换了个姿势,像是抱孩子一样的抱着泰德,泰德身上的污浊顺着汗液沾染在Maya身上,Maya不在乎,只是自顾自道

“爸爸,你不喜欢吗,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爸爸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睡在一起是什么时候吗?”

“………”

“10岁,是你把我从垃圾堆里带出来的,你还说,我身材不好,专门给我找了药,我就吃啊吃啊”

Maya说着,抬头看着天

“一片,两片,直到我没那药就活不下去,身材也变好了,我好乖哦,你为什么还是丢了我……”

“为什么不回答我?爸爸?泰德!”

“泰德……”

Maya一巴掌甩在泰德脸上,凄厉的吼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卖给别人,那个东西这么好吗,为什么你要丢下我,我们好好的不好吗?”

“我们明明可以像臭虫一样好好活着啊,为什么啊,伤害我又丢下我”

瓦渡收回视线,转头示意黑衣人去拿药,却发现解赎正在角落看着。

解赎木讷的向这边走来,风叫瓦渡的发丝挡住他的视线,瓦渡转过头,看向Maya父女

突然手臂传来温热,瓦渡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解赎小心的扶着他的左臂,看着Maya父女不知道在想什么,眼圈红红的

Maya亲了亲泰德的额头,轻声说道

“爸爸,你说过的,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所以要死一块儿的。”

泰德贪婪的喘息的空气,右手拼命的伸向猜猜,他想要猜猜给他一个说法,Maya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抬手

“啊啊啊——”

泰德右手筋被挑断,手随着声音缓缓的,无力的跌下,Maya立起刀尖刺向泰德的脚筋,瓦渡看着泰德淡淡道

“扎药。”

猜猜将一管试剂递给Maya,Maya接过抬手向泰德的颈静脉推去。

泰德张着嘴发不出声响,扭曲的脸上爬满凸起的静脉,像是马上要碎掉的泥俑

Maya推完一下子失了力一样,疲惫的瘫在地上,抬头看向解赎

“哥哥,乐意给我颗糖吗?”

解赎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自觉的后退,瓦渡弯下腰挡在解赎前

“孩子,没糖,绿豆糕可以吗”

Maya听到笑了一下,应道

“好啊,我还没吃过呢。”

猜猜将混有药剂的绿豆糕递到Maya面前,Maya接过,向猜猜回了个谢礼

解赎颤抖的看着眼前,他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让人毛骨悚然。

Maya似乎看到解赎的害怕,想说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解赎将瓦渡的衣角捏的皱皱巴巴,瓦渡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解赎的肩,转头看Maya

“你会说清楚的。”

Maya抬头看向瓦渡

“是的…绿豆糕,好甜”

“我们送你们到F岛上的C国领事馆……”

“非要这样吗,胳膊又拧不过大腿”

Maya淡淡的看向瓦渡,瓦渡闻言打趣道

“那不会,佛祖的大腿得抱紧,好吃吗?”

“好吃。”

猜猜识趣的走开了,瓦渡蹲看着站起来的Maya

“下辈子投胎做畜牲,也别回F岛做人了。”

“叔叔,下辈子我找您当爹”

“哈哈哈”瓦渡吸了吸鼻子回道

“好”

Maya听着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她这辈子好像第一次接收这么肯定的回复啊

“叔……你,得长命百岁吧,佛祖会让您幸福的”

“掌舵,来接应了。”

瓦渡点了点头,看向猜猜

“他来了吗?”

猜猜叹了口气,吐出口烟,嘟囔道

“泰德说让我看好Maya的,说赖活也是活”

远处汽船发出震耳的动静,瓦渡牵过解赎的手交给猜猜

“自己选的,佛祖也帮不了,看好了。”

泰德被架着向船下走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猜猜, Maya低头跟在后面,路过时解赎笑着鞠了一躬

“Maya今年才不到12”猜猜看着远去的Maya“她才12啊”

解赎闻声抬头看向远去的Maya,原来这个“女人”才不到13岁吗?

佛祖真的会管吗,那他怎么看不见Maya,看不见妈妈。

解赎气的发抖,他恨,恨自己没本事,不能像个真正的男人,恨自己怎么不是那个佛祖,恨佛祖为什么装瞎……

F岛出名的就是童妓,瓦渡没说过,也不想说,C国的施压,苔螺湾被温家占着,瓦家这两年的大洗牌,紧需这批货款。

所有的一切空间被挤压了,天色明明晴朗,却让人喘不上气,瓦渡吐出一口烟气,把脸一搓,向着二楼的走去。

“下棋,举棋不定是大忌,这不是你爸爸告诉你的吗”

精致的小牛皮鞋踩在舱板上发出刺耳的动静,一个金发碧眼的家伙自上而下俯视着往上走的瓦渡。

瓦渡寻声望去,松了口气,笑道

“Mark,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Mark挑了挑眉,看向瓦渡身后,空无一人

“来吧,价格好我就走”

瓦渡抬眼看向Mark,Mark居高临下的看着瓦渡。

天色渐暗,所有一切归于平静,连带着海鸥,瓦渡和Mark相对而坐。

瓦渡看着远处的Mark,Mark笑着给瓦渡倒了一杯酒

“你得喘口气”

瓦渡听了,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喘口气的功夫,以后都甭喘了。”

“你给我几个”

瓦渡听着,拿起酒抿了一口,突然嘴角大咧咧的扩开

Mark看着瓦渡的表情,知道瓦渡不想出多。

“你别太过分,push现在跟我一起”

“我知道”瓦渡低着眼,嘴角依旧挂着笑意,眼底却闪出失落

“你也不容易啊,最低价,一口价”

Mark看着瓦渡的样子,心底有些不忍,他们这些年的交情不要钱,纯帮忙也绰绰有余,但是,Push现在来威胁他的地位,他也很难过。

“340个,这些是瓦家我能走的所有钱”

“……成交”

“这单成了,瓦家真回血了”

“好”Mark不再多说,起身向外走去“不用送了,你这单我跟你一块赌”

“赢,我们共赢,输……”

瓦渡戏谑着打断

“我这个人赔给你”

Mark看着瓦渡的眼睛,笑道

“我要你曼尼玛村的房子还有……那艘渔船”

瓦渡一愣,强笑道

“好。”

Mark走了,瓦渡抓取杯子的酒一气喝下,抬手想要再去拿酒,心底却涌起恶心,瓦渡看着桌子上的倒影,翠绿的坠子发出幽幽的绿光。

他该给那个孩子找个后路,送走,至少让他活着,最好能平平凡凡的活着,最好做个警察,就像他小时候那样想的。

想着,瓦渡被自己逗笑了,眼球发干,鼻子也有些不透气

瓦渡自暴自弃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走向自己的舱房。

瓦渡坐在床上摸了摸腰间,发现没有口袋也没有烟,胸口有一口气堵的他心里难受,叹了口气,恨恨的把自己摔在床上。

轮渡缓缓的开回M城,一切仿佛归于平静,海面上月亮的倒影,亮,真亮啊,是照不明人脸,也看不清人心。

解赎站在舱门前的栏杆,他的狗被送人了,他的妈妈大抵死了,他还得继续活着,他的命,生下来就有了规定,他在妈妈疯的那年,8岁,早死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工具,甚至说只是桌子上的金枪鱼,可有可无,但是必须要上,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哎……”

微弱的声响吓得解赎一抖,抬脚想要回去,一阵风吹过,熟悉的发酸的尼古丁味钻进鼻尖。

解赎借着月光转头看去,舱门半掩,他明确的知道这是瓦渡的房间,这是猜测,也是答案。

解赎蹑着脚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门,一步两步,瓦渡静悄悄的躺在床上,泪痕反着光,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看着解赎,转身背向解赎

解赎看着瓦渡哭了,讨好的学着妈妈的样子拍着瓦渡的背

瓦渡叹了口气,他只觉得现在的这个孩子让他可怜,又让他头痛,起身捞起床头的盒子,打开,掏出一把水果糖放在解赎口袋。

长长的头发盖住了瓦渡的眼睛,解赎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敢轻举妄动,收回手僵硬的站着。

瓦渡叹了口气,摸了摸解赎的头,沙哑道

“饿了么,要吃什么?”

“不用”解赎低着头,忍住自己莫名产生的哭腔“我想………”

瓦渡抬手拆开糖果的包装纸,塞向解赎。

“别想了。”

解赎愣了一下还是呆呆的吞下。

甜蜜在舌尖蹦开,解赎爱吃,只是以前生活条件不允许,随之而来昏睡感占据大脑。

瓦渡接住解赎,将他圈在怀里。

要是这样,日子也算温馨,瓦渡想着。

铝皮的糖盒里,水果糖闪起一片片的水光,闪耀,照亮子弹上的狐狸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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