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几缕黑烟扭曲着升向天际。
"张二狗！发什么愣！汉军杀过来了！"
耳边炸雷般的吼声让我浑身一颤。转头看去，一个满脸血污的壮汉瞪着我，头上缠着脏得发黑的黄巾。我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粗糙麻布衣，腰间挂着生锈短剑，胸前木牌上歪歪扭扭刻着"张二狗"三字。
"列阵！列阵！"
嘶哑的吼声中，我机械地跟着几十人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远处烟尘滚滚，旌旗上"卢"字清晰可见——卢植的汉军精锐！
冷汗浸透后背。我迅速扫视四周：左侧三百米有片杂木林，后方地势渐高。这支黄巾小队装备简陋，队形松散。
"队率！汉军骑兵马上就到，这样列阵必死无疑！"我朝壮汉喊道。
"放屁！大贤良师说了，心诚则刀枪不入！"队率张晟怒吼。
眼看骑兵已冲入五百步内，我大吼："愿意活命的跟我来！"率先冲向树林。出乎意料，十几人跟了上来。
刚进树林，身后就传来惨叫声——留下的黄巾军被汉军铁骑冲倒，鲜血染红枯草。
"操..."张晟左臂中箭，鲜血直流。我撕下衣角为他包扎。
"你不是普通农夫。"他盯着我熟练的动作。
"家父是猎户。"我随口敷衍，观察着林外战况，"汉军很快会搜林，我们得往高处走。"
凭借现代军事知识，我带着十六人避开搜捕。日落时分，抵达隐蔽山坳。张晟分给大家最后一点干粮，最大的一块给了我。
"张二狗，今天要不是你，弟兄们都得交代在那。"他咬着干粮说，"以后你就跟着我。"
夜幕降临，我们点起小堆篝火。众人沉默不语，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队率，我们接下来去哪？"一个瘦小青年怯生生地问。
张晟看向我。我捡起树枝在地上画图："冀州待不下去了。可以南下兖州或徐州，那里对流民管制较松。"
"为什么是南方？"
"兖州刺史刘岱无能，徐州牧陶谦仁厚。"我在"徐州"位置一点，"而且乱世才刚开始。"
张晟盯着地图，眼中闪过异样光芒："张二狗，不，张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军师了。"
夜深人静，我借着月光检查短剑。这具身体比我现代社会的亚健康状态强多了。
"姿势不对。"张晟突然出现，拎着皮袋酒，"喝点？"
我抿了一口，呛得咳嗽。他难得咧嘴笑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读过些书，跟过游侠。"我半真半假地回答。
"呵，普通游侠可不会画地图。"他灌了口酒，"不过无所谓。大贤良师死了，这仗打不赢了。"
我惊讶于他的清醒："队率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他又灌了口酒，"你呢？"
我完善地上地图："走太行山径，避开官道，先到魏郡..."
张晟突然抓住我手腕："张洋，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军师。"他咧嘴露出黄牙，"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识字。"
次日黎明，我们收拾行装出发。张晟打来两只野兔，众人分食后精神好了许多。我教他们抹去宿营痕迹，安排行军顺序。
第三天傍晚，小溪边休整时，王五慌慌张张报告下游有情况——一队商旅正被山贼围攻。
"救不救？"张晟低声问。
我观察发现山贼武器精良，马车用料考究，应是世家大族。
"救。"我下定决心，"但记住，我们是乡勇，不是黄巾军。"
就这样，在那个春日的黄昏，我们十七人冲出芦苇丛，彻底改变了命运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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