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驼峰

南鸿,隐州地界,五驼峰。

“帮主,翻过前面这座山就是五驼峰了。”三辆马车驰骋在山道上,马车前后各有六名骑卫守护。

说话的乃东齐越州一不起眼帮派弟子,如何不起眼,就算在越州境内,此帮派也少有人知,更别说天下九州,不过此派名头倒是响亮——虎头帮。

他们所去方向,正是隐州五驼峰,在隐州境内,有着九州十八门派中的两个,一个是阴阳山天道门,另一个就是五驼峰剑门。

剑门,有着天下九州兵器之最。

在这兵事纷争岁月,江湖笑傲年代,不谈四国之兵,凡入江湖者,要是手里没件像样的兵器,怎好意思说是江湖中人,若手中兵器,江湖人都叫不出名字,也休吹自己是江湖前辈。

凡天下有名剑器,多数都出自于剑门。

三十年前,天下大乱,剑门老主目睹九州大地,相互攻伐,致使百姓惨遭涂炭,各门派也相继参与,使的江湖已不再是江湖人的江湖。

一气之下,剑门老主心灰意冷,决定封闭剑门,这一封就是三十年。

直到十日前,剑门突然明告江湖,将会于半年后重启剑门,为天下大义献剑。

……

“剑门重开,我辈真是幸运之极,躬逢如此盛世,定当争夺绝世名剑,以扬我虎头帮之名。”

“不错,不错,师弟所言极是,虎头帮此次能否问鼎江湖,就看咱们了,哈哈哈。”

说话间,只听一曲优美笛声从远处飘来,众人听后,无不是痴迷陶醉,灵魂犹如进入仙境一般,不能自己。

“不好,这笛音…这是…”

此时,只听嘭的一声,从疾驶马车中飞出一人,此人正是虎头帮帮主,名为张侠仁。

张侠仁飞出马车,立刻双掌合十聚力,凝力后向着四方空中接连打去,掌风过后,周围空气劈啪声作响。

“这首曲子?”

难道是“云深不知处”。不该啊,云深不知处是灵州司马家传世之音,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可是南鸿隐州,不是西俞灵州。

莫非司马秋月也来剑门不成,传言司马秋月已突破到化气境,可刚才音笛之声,根本就不是化气境所展现的实力。

不远处,山谷间,望风亭内,端坐一位年轻公子,白衣束身,青袍披肩,手抚羊脂玉笛,英俊脸上露出丝丝忧伤之色,如同笛音之名。

云深不知处,一曲初听优美,深听忧伤的曲子。

要是被这首忧伤之曲表面迷惑,深陷其中,那可麻烦了,这句云深不知处,还藏有下一句,“音消魂入狱”。

江湖名号“云深不知处,音消魂入狱。”要是笛音停了,人还不能缓醒,估计这人就歇了,跟个白痴,整天对人就是哈哈大笑。

张侠仁此时站在一颗树杆上,心里忐忑不安,但面上仍故作镇定,忙双手抱拳施礼。

“请问这位是否是灵州司马秋月前辈。”

“司马秋月前辈?”

在白衣公子两旁,各有一位姿颜貌美女子,右面女子听后,笑的合不拢嘴,完全没有侍女该有的规矩。

张侠仁见女子如此放荡,心里咯噔一下,好像自己说错了话。

“晚辈张侠仁,越州虎头帮帮主,此次前往剑门,路过此地,如有冒犯,还望前辈海涵。”

待左旁女子听完张侠仁报号,就撇了他一眼,圆溜溜光头,虎背熊腰,右脸上一撇疤痕,长相甚是丑陋,不免随口一句。

“张侠仁?我看你叫“长吓人”。”话音刚落,乐的右面女子更是前俯后仰。

张侠仁见两位女子如此轻视于他,还辱他长相难看,真是气煞之极。

门中弟子没缓过来还好说,可刚才两掌已破笛音,众弟子已经醒神。

这远道而来,众人面前,竟被如此嘲笑,以后在江湖还怎么混,好歹自己也是一帮之主,练就大象金刚的身手,大不了拼了老命也要赚个名声。

“你奶奶个腿的!”张侠仁破口大骂,正要飞身迎去…

“张帮主请息怒,晚辈司马文哥,两侍女不是有意轻笑于你,她俩刚入江湖,不知江湖礼节,还请张帮主见谅。”白衣公子手抚玉笛拱手开口。

原来这位公子名叫司马文哥,是灵州司马家现任少门主,一看人才,再看举止,就是那种让人信服之人。

见白衣公子开口解释,张侠仁也不好再去动手,毕竟此人身后,五丈之远,站着十位练武之人,为首那人虽然摈弃了自身武道气息,但从眼神看来,依旧让人寒毛发颤,心底悸动。

“还不快向张帮主请礼赔罪。”司马文哥手持玉笛背手肃然道。

就在两女子向张侠仁拱手赔礼时,一句浑厚声音自东而来。

“这就是司马家“云深不知处,音消魂入狱?”想不到灵州司马家也是末落了,什么货色都出来翘尾巴了。”

随声音而至的,是一股灼人身心的气浪,硬生生向着在场人群飞快逼来。

修武皮毛之辈,面对这股气浪,直接口吐鲜血,面如焦灰,跪地哀嚎,站住的也费了些手脚。

气浪袭来时,见张侠仁立刻飞掌迎去,无奈手掌刚接触气浪,双手被震的发麻,倒飞出十丈才稳住身形,随行马车瞬间被音浪震碎,车上之人无不倒地叫喊。

待音波来到司马文哥身前一丈,只见一道寒影刀光闪出,与音浪相抵而失,只有温和暖风从司马文哥边发间拂过。

“哦,原来是寒刀诀!”看来司马家奴才倒有几分彩头。

周围一切,凡气浪所过之处,像大火镣铐一般,无半点生机,还好范围有限,功力尚浅,否则整座山峰都会烤成黑色。

“灼音功,若没猜错,想必阁下是越州烟梦堂人吧!”看着身形如烟,飘然间落于石崖上三人,司马文哥缓缓说出。

“呦,没想到司马家小崽子有些眼光。”

说话之人,正是越州烟梦堂人,此人乃是烟梦堂邱云仲,绰号:鬼烟罗。

“少门主?”

“不可。”

使出寒刀诀之人移换到司马文哥身前,只要司马文哥一声令下,此人便会挥刀斩去。

“原来是越州烟梦堂,在下越州十里城虎头帮张侠仁,见过前辈。”张侠仁见此人也是越州人,且江湖有名,便想套着近乎。

“滚!”

一字而出,让肉笑心喜的张侠仁很是尴尬,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肚里堆着一团窝囊火。

“平生我最痛恨光头,尤其是胖子,你若不是越州人,早就活烤了你。”鬼烟罗发抖生气,灰气又缭绕周身。

张侠仁吓如木雕,没敢再有言语动作。

……

“小毛驴,摇尾巴,踏着驴蹄要回家,回到家,吃青草,一吃一个饱。”

一串普通小曲声,由远及近,映入众人眼前的,是位赶着毛驴车老汉,枯瘦如材,邋里邋遢,一边喝酒,一边拍唱小曲,很有节奏。

众人看老汉架着驴车,有唱有笑还有喝,无不惬意,再者,老汉分明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驴车上,一坛芳香四溢美酒,用草绳捆绑,酒香气飘然舞空,十分诱人。

“好酒,好酒!”

司马文哥前向两步,口中赞美。

“少门主?”

“退下。”

司马文哥怒斥使寒刀诀之人,直觉断定,老汉定不简单。

“呦呦,今儿个真是热闹,这么多年轻人。”

老汉眯着双眼,打量着众人,像长辈看向晚辈。

“酒真是香啊,还是老味道…”

声音一出,除了老汉,众人无不后背发凉,说话之人,早就依躺于树杈上。

“老柿子,你个老馋虫,莫非你也惦记我这坛梦里醉不成。”

驴车老汉笑里打趣,一个酒嗝顶出嘴口,馋的老柿子,直起了腰身。

“老柿子?”鬼烟罗睁亮双眼,不可思议看向树上之人。

江湖名号“老柿子”,剑门双煞之一,更有剑疯之称,平生好两样,一为绝品佳酿,一为寒冬柿子。

“走走走,有你份…有你份。”驴车老汉哈哈大笑,赶着驴车唱着小曲。

“好,这话痛快!”

老柿子飞到驴车上,抱着酒坛,摇头嗅着美酒,像猫见了耗子。突然间,只见他背身一指轻出,一道有形剑气向着鬼烟罗奔去。

“不好!”

鬼烟罗大叫一声,有形剑气,是直线而来,可他身体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身体被剑气贯穿,半跪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小鬼头,记住咯,五驼峰方圆百里,不是什么火都可以放的。”老柿子话音刚落,又嗅着酒坛,若不是驴车老汉在,他恨不得一头栽进坛里,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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