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月剑(一)

“嗨…嗨…打住…打住…”。

隐州,五驼峰山道。

“老色痞,你就让我整一口,就一小口”。老柿子可怜巴巴,趴在驴车酒坛上,口边哈喇子直流而下,狗见了都得嫌弃。

“这可不行,第一次见你小子,也说是呡一小口,直接干没了半坛…你这小子表面上看着憨厚,实则一肚子鬼心眼,比我这驴还狡猾。”

老色痞摇着驴鞭,哼着小曲,只要老柿子一有动作,立马挥鞭打去。

“咋没声了你”。老色痞心里乐着,没见老柿子有反应,扭头看去。

好家伙,只见老柿子,趴在酒坛上,用舌头贴在酒坛封口,用力来回舔着。

“哎呦,我的个娘唉。”老色痞是一身鸡皮疙瘩,一鞭子甩了上去,神了,鞭子抽在脸上,不痛不痒,跟没抽一样,这脸皮厚啊。

“好好好,算我服了你,给你给你。”从怀里不情愿摸出个酒葫芦,直接扔了过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藏货。”老柿子不要脸接过酒葫芦,鼻子嗅了三下,舌尖舔了三下,就是舍不得喝。

“问你话,老锅贴怎么不来迎我。”色痞老汉是一脸生气,埋怨眼神像三岁小孩。

“我大师兄他…他去迎别人了。”老柿子结巴着嘴,他晓得,这老色痞发起狠来,连驴都抽。

“谁!谁能比我有面子,奶奶的。”话落间,一鞭子抽在驴屁股上,这驴也是神了,一鞭子下去,只是摇了摇尾巴,连车都不带晃的。

动作一出,吓得老柿子额头上冒了三汗珠,酒葫芦也不敢再往嘴上靠了。

“他…他…是接北边那位。”

“北边?”老色痞心里嘀咕,紧着眉头。

“你说的莫非是她?”老色痞突然心跳加速,有所期盼。

“确切地是…是她师姐。”话出后,老柿子后背一阵发凉。

“啥,那个大巫婆子?”色痞老汉听后毫毛倒竖,拽着驴车就要往回赶。

“她也来。”老柿子紧张地憋出了三字。

这三字份量,让色痞老汉停住了驴车,抬头望了望青黄不接的树叶,再有月余,这南方的叶子也该落了。

“起酒!”

两字干脆利索,听在老柿子耳朵,初像惊雷,后如久旱逢甘霖,可听是那么回事,而动作却是呆如木鸡,一时慌愣起来。

“老色痞,这可不像你。”老柿子正经看着色痞老汉背影,似乎一刹那看出了什么。

“起吧,这酒…人多了就喝出苦味了。”色痞老汉又重新架着驴车,向五驼峰驶去。

……

隐州,古湛江口。

一条三丈小船,停摆在江面上。

船首,一位壮硕老伯,弯腰添柴,炉锅上冒着馋人香气。

船身中部,甲板上,有张大椅,椅上坐一八岁男童,手里拿着拳头大芽糖,歪着脑袋,滋着芽糖,不时地晃动着小脚。

“祖爷,有大船。”

男童高兴指去,小脚摆的更勤了。

一条十丈大船,自北而来,船身雕有凤雀图腾,船身两旁站有护卫,全为女子,桅杆顶处,飘有大旗,旗上绣有明黄二字——九曲。

“好香的味道,看来这老头子,平时没少打铁。”船阁内,一位白发苍苍老妇,正在给一名女童梳发,女童十岁大小,眨着大眼,伸着脑袋,用鼻子嗅着老妇人说的香气。

“小祖宗,别嗅了,有你吃的。”老妇人按着女童脑瓜,给孩子辫上束了丝带。

“见过剑门老主。”凤船众卫齐刷向老伯见礼。

“嗯。”。老伯没有抬头,低头摇着芭蕉扇,给炉火上上温度,为了这馋人的锅贴,老伯没少下功夫。

“师兄,将我等从中州唤来,不单只为这一锅鱼贴吧。”老妇人边说边搀着女童走出船阁,打趣着几十年未曾见面的师兄。

“哈哈,师妹说笑,烧这锅鱼贴,给师妹尝尝,人老了几十年,看手艺还在不在。”

“都老透了你。”

此时船内又走出一人,看到剑门老主就没好气,直接数落了一番。

“哈哈哈,小师妹还是直脾气,好…好…”。剑门老主两指轻挑,一手巧握,将锅贴和男童,一起带上了凤雀大船。

“呦,这位小祖宗是谁呀!”老妇人看着长相喜庆男童,走过去捏了捏男童呼胖的脸蛋,甚是高兴。

“拿来吧你!”

刚还说小师妹性格直爽,只见她一把夺过男童手中芽糖,直接塞进自个嘴里,开始化了起来。

“这…”

“你…”

“额……”

“师妹,你这丢死人了。”老妇人嫌弃无比,看着原地呆愣发傻的男童,赶忙介绍自家孙女认识。

“非要将我捎上,来就来吧,非要坐这破船,晕的老娘差点活见了祖宗。”

“哎……”老妇人羞愧难当,搀着两个孩子就往走船室走,都懒得多瞧她一眼。

这小师妹,老妇人,剑门老主,当年同拜剑门疯铁子门下,传授铸剑及剑道武学,此三人在江湖中名望颇高。

小师妹,江湖名号:杀千刀,因刚烈性格,手携明凤刀,刀三尺二寸,刀身凤纹游走,上古陨铁打造,出刀时,如火凤冲天,灼焰长空,气势惊人,现独居中州青云竹,此地有一茶阁,平时以养雅静之心,调刚烈之性,能破此心境时,可得大造化。

老妇人,江湖名号:冰婆子,年轻时长相绝艳,后因家人被仇家所害,有幸拜剑门疯铁子为师,习得冰魄剑道,此剑道遇水则强,遇冰则神,携剑之名冰魂,剑三尺一寸,剑身银白,出鞘便见冰霜,千丈冰寒精岩所铸。后因情生爱,嫁入中州名门,开派九曲,掌管九州天下江湖水系。

剑门门主,江湖名号:老锅贴,年轻时体态肥胖,常铸剑时饿其无力,自研和面锅贴,终得绝品美味,携剑三铲,一铲排山,三尺有五,一铲倒海,三尺二,一铲收锅,剑长三尺三。全乃平常生铁所铸,因北天关一战,剑门疯铁子下落不明,后由他出任剑门门主之位。

“师兄,都一把年纪了,为何又重开剑门呢!”冰婆子叹息,看着两个孩童美味地吃着锅贴,很是幸福。

老锅贴没有回答,他望着船窗外打鱼老汉,鱼鸦振翅越勤,这水也就寒了,似乎有话压抑在心里好久。

“他这是想开门卖锅贴。”小师妹白了师姐一眼,跟两孩童一起,排排坐吃着锅贴。

“吃你的吧!”冰婆子有些气愤,拿她又没办法,跟个孩子似的。

“是因为霸州陨石之事吗?”冰婆子追问,对于这位师兄,她像兄长一样对待,当年剑门,也只有师兄和杀千刀的师妹对她好。

“凤月剑…不在了…”。老锅贴神情恍惚,比起恍惚,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凤月剑不在了,怎么回事?”冰婆子诧然。

这凤月剑,原本是冰婆子专门为小女选配,为寻陨铁,踏遍五洲大地,花费数十年才集得,又费了十年之功锻铸而成。

据说这把凤月剑,剑一出鞘,就有悦耳明心之音,心境低者,无不臣服其下,凤月剑一斩,天光暗淡,其势如凤舞九天,令万民臣服。

“啥?剑没了?哈哈哈!还不如早给我,最近正想耍剑呢。”杀千刀一阵疯笑。

这回,冰婆子也不再忍了,一巴掌呼在杀千刀脑袋上,吓得两个孩童,连忙并着双腿,捧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吃着锅贴。

“究竟怎么一回事,师兄?”冰婆子有些不安,不是因为剑,是因为事,好歹也是一门之主,都活了这把年纪,这其中夹着利害还是分得轻的。

“哎……”。

一声长叹后,老锅贴将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剑门封山的后十年,有三人出入过剑门,前两人只为偷剑,后一人是为求剑,这求剑之人,十年间来过三次,每隔三年左右都会来此。

记得第一次,那是凤月剑刚铸,老锅贴亲自锻造,那是当天晚上……

“外面的客人,来了就进来喝杯茶水吧。”老锅贴光着双膀,锤铸出炉陨铁。

“好劲道,好气势。”黑衣蒙面之人,应声走到门内,激动赞叹。

“过奖了,想必客人是远道而来吧。”老锅贴感到一股逼人寒气,此人黑衣斗篷,衣裳绣着银边龙纹,样子甚是肃严,看此人穿着是北人服饰,可气息却很是蹊跷。

“可以给我尝尝吗?”外客之人带有热情之意,看着沸腾锅汤,贴着诱人饼子。

“这…”。老锅贴被打了马虎,一时没反应过来,万没想到,这黑衣人说的好劲道,好气势,原来指的是锅贴。

“请进吧,随意…”老锅贴一时招架不住,要说打架,他没怕过谁,可要是吃锅贴,他也没拦过谁。

“劳驾了。”黑衣人来到炉前,见了礼数,原本严肃之人,不易露面之相,这一刻,卸下了面罩斗篷。

“客人哪里人士。”

“北人!”

“到此不只是为锅贴吧。”

“为求剑而来。”

“你们北人善使刀,这求剑……”

“好吃,痛快,要是有酒就更美了。”黑衣之人吃着锅贴,满头是汗,剑铁铸造房,原本就闷热无比。

“哈哈。”乐的老锅贴大笑起来,三言两语,就知其人直爽,不像阴损歹毒之辈。

“接好!”

一指轻起,一坛美酒飞向黑衣人。

“多谢!”接过美酒,黑衣人大口开喝,这喝酒架势,又说不是北人,搁谁也不信,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客人要求的是什么剑。”老锅贴放下铁锤,拿起烟袋。

“就是门主现打的这把。”都不带看,他就赌定老锅贴要铸的肯定是把神兵利器。

“哦!这可不巧,这剑有人了。”吞着旱烟,吐着云雾,老锅贴没有一点很为难的神态。

“那就比一下,赢了,剑归我。”黑衣人信心满满,放下手中酒坛,呡了呡口中美酒,带上面罩,走到门边恭候着老锅贴。

“哎,也好,好多年没活动筋骨了,那就活动活动…”磕掉烟灰,收起烟袋,两人向房外走去。

“去西驼峰吧,那清静。”

“甚好!”

十息时间,两人便来到峰下,望着百丈山峰,二人对视了一眼。

“请吧。”老锅贴起手相请。

如风而踏,只见黑衣人,踏空而上,身形如游龙。

“踏天?”老锅贴心里一紧,踏天身法,这九州也只有三人做到,一人已辞世,另二人一直在归隐。

“不!,这不是踏天,这是御风,好巧的身法。”老锅贴点头确认自己的猜测。

御风要比踏天逊色太多,二者不能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因为御风有循,踏天无象。

“客人真是北方人?”老锅贴再次询问。

“门主,哪里人士真就这么重要吗?”黑衣人手握枝条,说着便向前斩去。

“剑门封山二十年,有些事,总得要问问清楚不是。”老锅贴手起而去,与斩来剑气相抵,坦然间,又甩手而出,剑气纵横,威压递增,至黑衣人身前达到顶势。

“好强!”黑衣人双手紧握枝条,全力斩去。

光气四射,枝条瞬间断裂,老锅贴原地未动,黑衣人退步三丈。

“出全力吧!”老锅贴打量着身形五十上下黑衣人,左手缓缓抬起,半空中出现山压之势,以气化形,如百丈山峰,直压而去。

“好!”一字蹦出,黑衣人伸手向空,一柄长刀疾驰飞来,聚气拔势,握刀向天,瞬息间,百条十丈游龙而现,龙身发白,犹如银质,向着山峰咆哮而去。

“有点意思。”老锅贴顺了顺胡须。

银色百龙与黑势山峰,至空中而爆,气波之光,照耀天空,四射八方。

“还是勉强了!”一击后,黑衣人面罩下,口角处,血迹外溢。

“大象!”老锅贴随口而出,似乎看出了什么。

语出后,黑衣人心中一惊,但身体未动半分,生死之战,高手对决,身体要是颤动丝毫,都是致命的。

“不打了,你离去吧!”老锅贴意味深长,望着天上繁星,叹了口气。

“这次败了,剑还是得要,三年后再来领教。”黑衣人语气不甘,拱手施礼。

“别再来了,大象与隐州相隔数万里,又是茫茫雪山封道,何必呢!”老锅贴故作回绝,特明路途地势艰险,以查此人到底何为。

大象在九州西方位,相隔万里,中间茫茫雪山,终年积雪,此地鸟不能栖,草不能生,无人烟之地。

“就单为那绝品锅贴,也要再来!”黑衣人决然转身离去。

“这……额……哎……”老锅贴一时无语,目送着黑衣人渐渐远去。

……

“大象?”冰婆子一脸不可意思,虽说七十岁年纪,可此生从未踏入过大象,也未曾在九州与大象之人交手。

这黑衣人究竟怎么来的九州,众人疑惑诧异。

九州史书载有明文,二百年前, 大象举全国百万兵甲,开山焚雪,用时五年,抵达大源边境,那一战,大象惨败,大源完胜。后两百年时间里,很少听说有大象之人到过九州。

……

三年后,深秋,剑门五驼峰。

“师兄?”老柿子打量着深红柿子,突然目光向北望去。

“哎,三年了,还是来了。”老锅贴和水揉着生面,院内枫树下,炖有香喷喷鹿肉汤锅,肉锅旁码着一排排上好的柴火棍。

“他就是大象的那位?”老柿子略有兴奋。

三年前,大象之人和剑门门主切磋,他未曾目睹,心有遗憾,这一回,他想试试五年闭关所得,想验证一番。

“你还是来了。”老锅贴将生面摊开,排排贴在内侧锅汤上。

“来了。”

“不远万里,至于吗?”

“为守护之人求剑,应当!”

“哦,还是三年前的那柄?”老锅贴略有犹豫。

“那把没门!”老柿子一口抢过话茬,眼睛紧盯脸带银盔面罩之人。

“这位是?”面罩之人上下打量。

“他是我师弟,周不悔。”老锅贴擦拭双手,看了眼老柿子。

“哦,原来是有剑疯之称的周不悔,这厢有礼了。”话音刚落,面罩之人从腰间甩出一物,直奔老柿子。

接过此物,老柿子心理扭曲起来,此物要说贵重,不是金银,要说平平,胜过千金,九州无二。

此物为酒,是大象皇朝特供御酒,据说十年起一坛,酒贵九州无处寻。

“这……”老柿子接过美酒,故作矜持,头回见面,要是想切磋较量之人,可如此操作,自个倒是愣在了原地,半响没吱出个声。

“听闻剑门周不悔,有酒痴之名,特带此酒,以表敬意。”面罩之人抬手作请,示意老柿子不要拘束礼节。

咽了口吐沫,老柿子看向老锅贴,心里不大得劲,可身体却诚实的很,拔开酒塞,便大口痛饮起来。

“痛快!好酒!好酒!”老柿子哈哈大笑,从未在陌生人面前放纵,看的老锅贴无奈摇头,一脸的嫌弃。

“请坐。”老锅贴沏茶相请,面容微笑。

“谢过了。”面罩之人坐下后,望着香气扑鼻的肉汤锅贴。

“要等上片刻。”老锅贴给黑衣人倒茶,对自个锅贴火候有着十足信心。

“哈哈!”面罩之人爽朗大笑,掩饰迫不及待心情。

“这酒还有多少?”老柿子意犹未尽,满眼期待地看向面罩之人。

“这……”面罩之人一时无语相对。

“不用理他。”老锅贴瞥眼看去,看的老柿子心里一阵发毛。

“客人从大象而来,用了不少时日吧。”

“用了两年之久。”面罩之人,掀罩露嘴,饮茶相告。

“两年?”老锅贴与老柿子听后一惊,两年时间跨越万里雪山,世上无人做到。

“门主不要误会,我族平常小部落,虽属大象,可据九州只有千里之地。”

“看客人服饰,不像是平常小部落而已吧。”老锅贴缓缓起身,来到锅贴旁,闻着香喷喷的味儿。

“在下祖上乃大象皇族,后被贬不毛之地,二位见笑了。”面罩之人从容对答,未露半分胆怯。

“哦……”老锅贴略微点头,心里似有猜疑。

片刻后,面罩之人食过锅贴,心满意足。

“门主,三年前那柄剑是否铸成。”面罩之人变得严肃起来,对于这把剑,对于要送之人,他可拿性命相抵。

“还未成,此剑还需要再养几年。”老锅贴吃下最后半块锅饼,喝下美味肉汤,瞬间神清气爽。

“哦,那这回也不用比了。”面罩之人点头应是,他深知,凡神兵利器,不是一蹴而成,养的时间越久越锋芒。

“那可不行,得比试。”老柿子躺在一旁石板上,吸着壶中已尽美酒,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虽然醉意已浓,但对于他,正是战意最强时。

周不悔,剑门双煞之一,有剑疯酒痴之称,江湖名号老柿子,酷爱酒与冬柿子,携剑“有趣”,三尺有五,剑身六洞,出剑时,剑音刺耳,剑风回天,六柱旋风龙卷之势,直通天地。

“好,正有此意。”面罩之人大笑答应。

“哎……”老锅贴摇头不语,剑门封门二十多年,本想图个安静,平日是有些人来拜访,可多被门中弟子打发而走,只要个别高手,来到剑门腹地,要想劝退,还得是门中长老。

“还是西驼峰吧。”老锅贴意味深长,他也想验证一番,三年来,这位大象之人功力到底伸展如何。

说罢,三人便来到西驼峰,望着叶子挂树的山峰,熟悉的地势,却换了不一样的人。

“请!”老柿子抬手想请,外表醉意歪身,实则藏着一身战意。

面罩之人也不客气,他深知,这九州江湖,实力为尊,客气只是对人不同罢了。

身体一跃,如风而上,风止处,身影飘渺,虚实不清。

“踏…踏天吗?”老柿子酒醒一分,不敢相信,近乎飘渺身形,刹那间跃至山顶处。

老锅贴看着一跃而上,空洞虚影,不勉赞叹,“要是再有几年,这虚形身法,恐怕再难捕捉到了。”

老锅贴站在山峰下,思索着,没有上去。

老柿子,飞身而起,背手而上,兴奋地跟了上去。

西驼峰及其它四主峰,无掌门令,剑门弟子不可到此,也只有门主长老级人物可至。

峰顶石台,落日余晖,霞光映天。

一片枫叶,于空中,随风飘舞,叶落后,山峰震动,树叶飘散,光芒窜天。

老柿子紧握酒壶,手臂抖动厉害,面罩之人,鼻下面罩破裂,手臂处鲜血滴落大地,二人都后退五丈才稳住身形。

这一战看的老锅贴哈哈大笑,“二位,点到为止吧!”嘴上说着客气,可心里急盼相战。

这一哈哈,也莫名点了一把火气。

峰顶二人,也并未有退场之意。

老柿子经过刚才一战,酒醒一半,再战就要动真格了。

面罩之人也哈哈大笑,“痛快!痛快!再来!”

刚才,老柿子万没料到,老锅贴所说的百条十丈游龙,居然合一了,而且幻化两条,一银一金,这让他和老锅贴大吃一惊。

要按九州武道境界,那一击,已经踏入了天元境门槛了,可窥天数了。

“吾有一象,剑名蹉跎,自风中来,借岁月之力,摧山拔城。”老柿子正口而念,掌心于身前朝天,一柄六洞之剑,至远方而来,垂于掌心之上,不断旋转,音声如狂啸龙卷之势。

“哈哈!好!”面罩之人甩掉手臂鲜血,平心静气,长刀悬于身前,刀身幻化金银二龙,二龙绕剑盘旋,须臾间,二龙融合为一,变成银角金身,气势斗增。

“斩!”

“去!”

二人同时喊出。

“回锅!”一刹那,老锅贴瞬移至二人上空,象化而出。

二人斩出之势,如泥牛入海,不见动静。

老锅贴于二人最后时刻阻止,拿捏到位,也验证了自己猜测。

要是不拦,恐怕二人必定负伤,老柿子还好说,要是面罩之人赖着不走,常住剑门,这锅贴怕是一时招待不起。

望着哈哈大笑老锅贴,面罩之人无奈收起了银龙刀。

老柿子也气愤摇头,拿老锅贴没有丁点办法,打出个酒嗝,只身下了峰顶。

“你也离去吧,再想求剑,三年后再来吧。”老锅贴微笑相送。

“那…那便告辞了。”面罩之人施礼而去。

……

“三年时间,他居然厉害如此!”冰婆子一脸不可思议,自个与老柿子一战,都不能说胜过,可见此人身手进展之快。

老锅贴意味深长。

看着师兄有些发呆,冰婆子安慰:“师兄,有什么话说出来,说出了心就顺畅了。”

老锅贴叹了口气,摸着男童稚嫩小手,总感觉这九州天空要变样了,至于怎么变他看不清。

“那他三年后来了没有?”冰婆子急着追问,这刻,她也感到一丝不安,一丝从未有过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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