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墨，林川坐在医馆门槛上，盯着头顶那片星星发呆。风从檐角滑下来，吹得他后颈泛凉。
脚步声踩碎了寂静。苏婉儿端着一碗汤走近，瓷碗边沿还冒着热气。
“喝点。”她把碗递过来，“补的。”
林川接过去，抿了一口，喉头动了动：“嗯。”
她挨着他坐下。风吹起她的头发，有几缕扫过他的肩。
“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小时候我病得差点没回来。是爷爷熬了一剂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林川侧头看她一眼：“什么药？”
她嘴角一扬：“不能说。现在还不行。”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林川忽然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婉儿抬起头，眼神晃了一下：“你想知道？”
他点头。
她轻轻一笑，手指撩开额前散落的发丝：“你猜对了。”
说完站起身，转身走了。声音随风飘来：
“我一直都在等你。”
林川愣住，手里的瓷碗微微倾斜，一滴汤落在地上，溅起细小水花。
远处传来狗叫，混着夜风，像是某种信号。
他握紧拳头，指节绷紧，指甲掐进掌心。
这一战，他不会退。
—
第二天清晨，祠堂前已经挤满了人。比昨天更密，更躁动。
林川站在正中，手里攥着那张纸，指节发白。
“你们都看见了。”他举高纸页，“这是张虎和外面商人串通抬价的证据。他们故意制造药材短缺，逼大家高价买药，甚至威胁不肯卖药的人。”
人群里有人喊：“难怪我儿子发烧时连半钱黄连都找不到！”
另一个老人咬牙：“原来他们在背后做手脚！”
老郎中捋着胡子点头：“他说的是真的。林川不仅救人，还教我们辨药、制药，让我们不再被压榨。”
几个曾被张虎敲诈的村民也纷纷出面作证。
愤怒像火苗，在祠堂上空窜动。
“告他！”
“让他滚出去！”
“不能再让他祸害人了！”
林川抬起手示意安静。目光扫过一张张脸。
“我们不是弱者。”他开口，“只要齐心，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掌声响起，像闷雷炸裂，震得屋瓦簌簌。
就在这时，祠堂外一阵骚动。几个人押着个狼狈的年轻人闯进来。
是张虎。
满脸泥，衣服破烂，眼里全是惊怒。
“放开我！”他挣扎着吼，“你们敢对我怎么样？我爹可是村长！”
一个老人冷笑：“你爹都不敢再护你了。”
人群里冲出个妇人，甩了他一巴掌：“我女儿就是因为你才差点送命！”
张虎被打得嘴角出血，却不敢还手。他知道，没人会帮他了。
他猛地抬头，冲林川嘶吼：“你以为赢了吗？我告诉你，事情还没完！”
林川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转头看向人群：“大家说，怎么处理他？”
“赶出去！”
“赔钱！”
“道歉！”
林川点头：“那就照大家的意思办。”
他宣布：“张虎，从今天起，你不属于青石岭了。你的名字会被除族。另外，你要赔偿所有受害家庭，并当众道歉。”
张虎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不可能……不可能……”
可现实已经不给他机会。
当天下午，他被押出村子，消失在山路尽头。
祠堂前的空气终于松了一些。
林川望着这一切，心里却没有轻松。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
几天后，村里突然爆发痢疾。
一个老人腹泻不止，腹痛难忍，家里拿不出西药的钱。
林川亲自上门，翻古籍，查方子。最后决定用人参败毒散配合针灸。
他在老人腹部找到关元、气海、足三里，下针调气，同时煎药喂服。
两天后，症状完全控制，老人恢复精神。
家属跪在地上磕头：“林大夫真是活菩萨啊！要不是您，我爹这条命就没了。”
林川扶起他：“这是我该做的。”
他回到医馆，门口已经排起了队。
他趁势扩大影响，在医馆门口设立义诊日，免费为贫困人家诊治，还教几个年轻人基础针灸。
老郎中亲自登门：“你比我年轻时更有胆量。我相信你能把中医带起来。”
林川拱手：“谢谢前辈。”
—
一次采药途中，林川和苏婉儿走在山间小路上。阳光透过树影洒下来，斑驳陆离。
“林川。”苏婉儿忽然开口，“我想帮你建一套自己的医馆体系。”
“你说。”
“不只是青石岭，还有邻村，整个县。我们可以一起努力，让更多人受益。”
林川停下脚步，看着她：“你真愿意这么做？”
她点头：“我早就认定你了，不只是因为你的医术，而是你的心。”
林川心头一热，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婉儿。”
两人相视一笑，那一刻，心意相通。
—
然而，就在林川逐渐赢得信任、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暗处的目光并未远离。
村长站在院墙边，远远望着林川忙碌的身影，眼神阴沉。
“林川……”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指节收紧。
身边站着几个亲信，神情紧张。
“村长，张虎的事……怎么办？”一人小心地问。
“哼。”村长冷笑，“那个废物，不值得同情。”
“那……林川呢？”
村长眯起眼：“他现在太风光，不好直接动手。我已经让人联系县衙那边，找理由限制他行医。另外，也派人去找外面势力，看看能不能打压一下他。”
“是……”
村长转身走进屋内，身影隐入阴影。
他没有发现，屋檐下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是林川安插的眼线。
—
夜晚，林川正在整理医案，苏婉儿推门进来。
她看他眉头微皱，轻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摇头，“只是感觉最近太顺利了，反而有些不安。”
她靠在他身边，声音低柔：“有时候，风暴来临前，总是最平静的。”
林川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隐约觉得，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悄悄收紧。
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不知道的是，村长已经在暗中布局，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但他并不怕。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是顺风成长的。
而是逆风前行，越挫越勇。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星光依旧璀璨。
喃喃自语：“来吧，我不怕你。”
下一秒，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大夫！”少年冲进门，喘着气，“出事了！”
林川猛然起身，眼神一凛。
“什么事？”
“村口来了几个陌生人，说是县衙的，要查封您的医馆！”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