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十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我握紧注射器,冰凉的玻璃管紧贴掌心,系统光幕在菌斑斑驳的墙面上投下幽蓝字幕:
【炭疽杆菌污染度71%】
【青霉素过敏概率33%】
【存活率计算公式加载中...】
"让女眷和孩子先用药!"瘸腿铁匠忽然撞开人群,他五岁幼子正口吐白沫,"读书人不是讲究仁义..."
寒光闪过,苏半夏的柳叶刀钉入他脚前三寸。哑医灰眸扫过众人,沾血的手指在墙砖上写道:"说谎者瞳孔扩散0.3寸。"
铁匠突然暴起,从草席下抽出半截断矛。我早注意到他右脚绑腿鼓胀异常——那里面藏着从骑兵尸体摸走的军粮。
"都别动!"我举起注射器对准自己脖颈,"这仙药遇血即化。"铁匠的矛尖在颤抖,他儿子突然剧烈抽搐,黑血从鼻孔涌出。
系统警报炸响:【病原体变异!需三倍剂量!】
母亲突然哼起哄穗穗入睡的童谣。在嘶哑的江南小调里,我数着地窖裂缝透进的光斑:"七岁以下用半支,孕妇禁用,其余人抽签。"
"凭啥听你这毛孩..."铁匠的咆哮被破空声打断。苏半夏的刀柄精准击中他喉结,妇人像只灵猫跃过人群,扒开男孩眼皮:"谎报年龄者。"
借着油灯,我看见男孩发根处明显的黑白分界——这是个早衰症患者,真实年龄至少十五岁。铁匠颓然跪倒时,地窖深处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们冲进最里间,只见药铺掌柜瘫在陶瓮旁。打翻的瓮底露出鎏金腰牌,龙爪云纹间刻着"钦察"二字。他手中紧攥的密函正在燃烧,残页上隐约可见"裴元礼...通狄...龙脉"。
"是黑死病。"掌柜突然惨笑,扯开衣襟露出腋下拳头大的黑痂,"你们都得..."话音未落,苏半夏的银针已封住他七窍。
系统光幕突然血红:【检测到鼠疫耶尔森菌!紧急任务触发——牺牲一人可获隔离舱】
地窖陷入死寂。铁匠的断矛不知何时顶住我后腰,母亲把穗穗藏在身后,而苏半夏正用银针挑开掌柜的头皮——那里嵌着块青铜符咒,纹路与骑兵铜牌如出一辙。
"哥!"穗穗忽然举起油灯,"墙在流血!"
青砖缝隙渗出黑水,眨眼间漫过脚踝。系统地图显示我们正处在前朝万人坑上方,那些黑水里漂浮着疑似人牙的颗粒。更可怕的是,光幕上的感染指数正以每秒2%的速度飙升。
"闭气!"我砸碎最后两支青霉素,"这是裴元礼灭口的毒瘴!"铁匠突然夺过药瓶扎进儿子脖颈,男孩发出非人的嚎叫,皮肤下鼓起万千蚯蚓似的黑纹。
苏半夏突然扯开我的衣领。玉佩触到毒水的刹那,竟投射出星图光影,北斗勺柄直指东北角的青铜砖。铁匠的断矛与星图同时刺向那块砖,机关转动的轰鸣中,露出条密道。
"快走!"我拽过穗穗,却发现母亲正在毒水中摸索。她举起半枚带牙印的玉佩,和我颈间的一模一样:"你爹...当年在这里..."
轰隆!
地窖穹顶塌陷的瞬间,苏半夏灰眸突然泛起金芒。她咬破手指在虚空画符,坠落的砖石竟悬浮成阶梯。当我们跌入密道时,最后看见的是铁匠抱着异变的儿子,哼着跑调的童谣撞向毒水源头。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抚过我眼皮,苏半夏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昭明历十七年秋,裴元礼斩龙脉于邙山。"这不是哑巴该有的能力。
前方出现微光,密道尽头竟是座青铜祭坛。九具挂着户部官服的干尸呈跪拜状,中央供桌上的卷轴写着《永昌三年赈灾实录》,而卷末朱批赫然是:
"饿殍百万,方证金丹大道——国师虚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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