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生的掌心与水晶贴合处突然泛起刺目的金光,像是有液态金属顺着皮肤纹理往仪器里钻。
他后槽牙咬得发疼,那种热流不再是温和的涌动,而是带着灼烧感的锐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血管里乱窜。
"检测值突破临界线!"测官林慕贤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攥着检测平板的手青筋暴起,"快...快记录实时数据!"
余启生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眼角余光瞥见水晶表面浮现出九道螺旋金纹,像被风吹开的涟漪层层叠叠,最中心那道纹路竟与他梦中金轴上的"九纹启世"如出一辙。
记忆突然翻涌,昨夜父亲蹲在紫纹男人面前倒出兽核时,对方袖口露出的正是这样的螺旋暗纹。
"咔——"
水晶内部传来裂纹声。
余启生猛地抽回手,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看见自己掌心血珠正顺着水晶裂缝渗进去,仪器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九纹"两个猩红大字上。
"仪器故障!"余启生脱口而出,抬脚狠狠踹向测试台。
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变形声,水晶碎片溅到林慕贤脸上,在他左颊划出一道血痕。
"你疯了?"林慕贤捂着伤口后退,检测平板"啪"地摔在地上。
他盯着满地狼藉,喉结动了动,"这是联邦特供的觉醒检测仪,怎么可能......"
"末世连丧煞王都能变异,仪器就不能?"余启生弯腰捡起块水晶残片,指腹碾过锋利的边缘,"我前月帮陈叔修发电机,他说现在市面上的零件有三成是翻新的。"
周围少年轻羽轩们的议论声突然清晰起来。
"听说他爸上个月被关了,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九纹?
我哥说整个基地十年才出一个三纹,他算什么东西......"
这些带着酸意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余启生正要开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那卷金轴不知何时浮现在意识里,原本暗淡的纹路正贪婪地吸收着周围的负面情绪,每吸收一缕,金纹就亮上几分。
"余启生,跟我来。"林慕贤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放得很低,"营首想见你。"
岳长风的办公室飘着陈年老茶的苦香。
余启生站在檀木桌前,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守疆"二字,那是三年前上一批觉醒者用斩煞刀刻的,刀锋痕迹里还嵌着暗红的血渍。
"坐。"岳长风指了指对面的藤椅,自己却没坐,背着手在窗边来回踱步。
晨光透过褪色的窗帘照在他脸上,余启生这才发现他鬓角全白了,像落了层末世的灰。
"你父亲余海霖,上月十五举报林玄盟交易,可有此事?"岳长风突然停步,目光像两把刀扎过来。
余启生喉咙发紧。
三天前父亲背他翻废城找药时,后颈还留着丧煞爪印的疤痕;昨夜月光下,那些腐绿兽核在父亲掌心泛着妖异的光,紫纹男人拍他肩膀时,余启生躲在废车后,清楚闻见对方身上的腐臭味和丧煞王噬灵一模一样。
"是我报的警。"余启生垂眼盯着自己的鞋尖,"他和林玄盟交易兽核,那些兽核里有丧煞的怨气。"
岳长风的茶杯"咚"地磕在桌上:"你知不知道,举报自己父亲在末世会被说成克亲?
上个月三队那个小子,就因为骂了他爹两句,被赶去守外围墙,结果丧煞潮一来......"
"我知道。"余启生打断他,"但我更知道,要是林玄盟的人混进营地,死的不止我爹,是整个营地的人。"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岳长风盯着余启生,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看透。
半响,他突然笑了:"你这性子......倒像当年的老陈。"
余启生没接话。
他的意识又飘回测试场,那些嫉妒、怀疑的情绪像雾气,被金轴吞得干干净净。
此刻金轴正悬在他脑海里,最中心的"九纹启世"四个大字,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今天的测试结果,我会让人重新核查。"岳长风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推到余启生面前,"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上次安检扣的。"
余启生手指刚碰到布包,就触到了那柄磨得发亮的匕首。
母亲最后一次抱他时,就是用这把匕首割断了丧煞的尾巴,血溅在他脸上,温温热热的。
"回去休息吧。"岳长风挥了挥手,"明天让刘教导员带你去领觉醒者装备。"
余启生起身鞠躬,转身时听见岳长风低低的叹息。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晨光里,营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根立在废墟里的断柱。
出了办公楼,余启生摸了摸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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