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不断流逝的时间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就到了大考的日子。

这段时间,小风没有去补习,她经常在家里复习,自然也没有去拳馆陪游希。

不过,信息还是有的。

【今天想吃炸猪排。】小风给游希发去信息,时间恰好是游希已经结束练习,小风甚至多给了一些时间等他收拾,掐在游希刚离开拳馆的时间发过去的。

对于游希的作息,小风就算不在他身边也能知道。

【啊?我要去那里给你找炸猪排啊?】

【我不知道,要不然炸鸡排也行。】随后,小风还附上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哀求贴纸。

另一边的游希无奈笑着,这个女孩也太任性了吧?

【反正我买什么你吃什么,不得抗议。】

【阿希好过分(ㄒoㄒ)】

游希笑了笑,打开了网络页面,打算搜索附近有买炸猪排的店。

这段时间,小风把所有心思都投放在大考上,根本没有时间煮饭,游希便会打包一些食物上去陪小风吃。

并不是小风要求,游希也没有事先说明,就很自然的,他会想着买些什么上去和小风一起吃,小风也不会因为游希突然到来感到惊讶,甚至现在还会点菜了。

叮咚……门铃响起。

小风推着轮椅来到门口,打开门,马上抱怨:“那么晚啊!我都饿扁了呢!”

游希没好气地揉了揉小风的头:“姐姐,我可是跑了很远才找到你的炸猪排的。”说着,游希还特意打开纸袋给小风看,里面果真放着又大又香的炸猪排。

“哇!你真帮我找了啊!”小风眼里有些感动,毕竟她知道拳馆附近并没有卖炸猪排的店,她早已做好吃其他食物的准备了。

“快去坐着吧。”游希帮小风关好大门,拿着食物径直走进厨房,开始准备。

小风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饭桌旁,安静地等吃:“练习还顺利吗?”

“和平时一样。”游希将碗碟洗干净后,用纸擦干,随后将白饭倒在碟子中,他还特意把小风一半的饭放在自己的碟中,因为小风这个小鸟胃可吃不了那么多。

不过,他还是把一大片猪排放在小风的碟子上,切成块状,淋上酱汁,旁边放着汤匙和叉子,捧到小风面前。

“哇!好香!”小风看着眼前的猪排口水直流,用叉子取一块猪排肉就塞进嘴巴,一脸幸福地笑着:“超级好吃啊!”

“你慢点吃,饭吃不完就给我吧。”游希把纸巾递给小风,随后开始吃着饭,随意地问道:“今天的考试怎样了?”

“还行,都是复习过的题目,我想应该至少能拿个B。”小风一边吃着,反问道:“苏教练说下个月会有比赛,你会不会参加?”

“嗯,反正报名费很便宜,虽然奖金很少,但总比没有好。”游希拿起酱汁淋在自己的饭上,他的碟子都是白饭和少许炸猪排,大部分的炸猪排都放在小风那边去了。

小风自然也发现,但在她吃满足之前,可不舍得把炸猪排分给游希哦!

自从游希学习练拳,经历过那一次比赛后,他陆陆续续也参加了不少小型比赛。

苏教练的本意是想让游希累计参赛经验,而游希则是单纯靠这个赚钱。

要不然,以他父母的个性,现在别说给小风买猪排饭了,他能不能吃上一顿饱饭都不确定。

“所以毕业后,阿希要成为全职拳手吗?”小风好奇询问,然后从自己的碟子里夹了几块猪排肉给游希。

“对啊。我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是这个了。”游希并没有客气,夹起小风给的猪肉就塞进嘴巴,香脆美味,他似乎有些庆幸自己特意去买这个炸猪排了。

“这样啊……”小风想了想,随后笑道:“那等我回来后,说不定阿希就是世界拳王了呢!”

“哪有那么夸张。”游希无奈地看着小风,他只是想赚点钱养活自己就行,能不能当拳王根本不重要。

“人总要有一个目标嘛!也许你当了拳王上电视后,我会因为想你而更早回来呢?”小风笑嘻嘻地说着,当然她只是在开玩笑,却没想游希竟然红透了脸。

他赶紧低下头吃着饭,悄悄瞥了小风一眼,这个女孩真的让人难搞啊……

“我尽量。”游希伸手摸了摸小风的头。

拳王这个称号,对他一个高中生来说确实很遥远,他从没想过要成为什么拳王。

可如果,他真的成为拳王,那是不是会让小风觉得有他这么一个朋友会很自豪?

也许……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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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考很快就过去了,高中生们开始放松,准备度过最后一个月的高中生活,等待毕业典礼的来临。

小风再次回到拳馆陪游希练习,也不知道是因为小风的存在还是因为有了目标,游希更加卖力,苏教练调侃道:“最近变强不少啊!小女友回来了就爱耍帅了吧?”

此话让苏教练差点获得游希全力一击。

而小风却只是笑笑,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有什么不满意。

反正,说她是游希小女友的人,也不只是苏教练。

这个月,是平淡地度过的。

平淡得就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好像都和平时一样,可两人的心里却知道,这所谓平淡的日常,就剩下一个月了。

“真的累死了……”晚上,游希推着小风来到公园,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汉堡递给小风,随后自己坐在小风旁边,吃着另一个汉堡。

最近游希天天都练得很晚,小风陪着他,也没时间煮饭了。

最终,只能在路边汉堡摊买了个汉堡吃。

小风小口咬着汉堡,感觉有点太油腻了,而且汉堡肉也薄得可怜。

“这汉堡很难吃。”小风毫不犹豫地抱怨:“你怎么买这家的汉堡啊?应该去麦当劳买比较好……”

要知道,麦当劳距离拳馆可是很远的,走路至少也要半小时。

游希无奈地看了看小风:“我才不要走那么远呢!没听见我说累死了吗?”

最近的游希除了练拳,也开始打工赚钱,他的父母已经开始各自外出不回家,他只能靠自己了。

好在,苏教练对他很好,学费可以欠着,当然这也是他以成为拳王为代价换回来的,若是当不成拳王,就要在拳馆打工还学费。

游希觉得这条件不错,便答应了,现在打工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下次有机会,我弄点健康好吃的汉堡吧。”小风轻声说着。

游希回头看着小风的侧脸,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汉堡,虽然嘴角还是笑着,但游希能够感觉到,她有些哀伤。

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她肯定也很寂寞吧?

前往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陌生地方,比起游希,小风也许才是最不安的。

“嗯,过两天我陪你去买材料吧。”游希一边吃着汉堡,装作平常那样,抬手摸了摸小风的头,似乎在安慰。

“嗯。”小风只是简单地回应,声音听不出她情绪的波动。

那是因为,只要有游希在,她就可以一直快乐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学校里的大家也开始商量未来的道路了。

自从大考过后,老师很少进来课室,都让学生们可以自由享受在学校最后一个月的生活。

如今,也只剩下一星期。

小风独自坐在位置上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可她的视线却始终没有聚焦。

最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明明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地度过每一天。

可是……为什么最近这种“寂寞”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

“我说,我们来拍一张合照吧?”

前方传来笑闹声,小风抬起头,看到几名同学正围成一圈,兴奋地讨论着拍班级照的事情。

“好啊!正好可以做点搞怪的动作!”

“谁带相机了?”

“用我手机吧!”

说着,她们开始召集班上其他同学过来一起,唯独忽略了小风。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眼前这一幕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道透明的墙,将她隔离在外。

她一向不在意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和班上的同学没有太多交集,毕业后大概也不会再有联系。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应该不会觉得难过的。

可是,既然是班级照,她也是班上的一员,为什么连一句简单的:“要不要一起?”都没有呢?

她垂下眼睫,将目光重新落回书本,她从不在意这些,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思完全不在书本上。

那一行行的字,变得特别模糊。

“欸,小风!”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一愣,抬头看去,眼中有些期待。

“你可以帮我们拍照吗?”女同学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手机,还贴心地帮小风拉开挡在她面前的椅子,像是在“清理障碍物”一样。

小风怔了一下,随后勉强地笑了笑:“嗯……可以。”

“等下,她坐着轮椅能拍到我们全部人吗?”一名男同学笑着问,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应该可以吧?反正只要远一点就好了。”女同学不以为意,擅自推着她的轮椅,把她放在“合适的角度”,然后把手机交给她:“记得拍好一点哦。”

就这样,她被轻易地安排好了。

小风握紧手机,指尖微微发凉。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手机放下,什么都不管地跑出去。

可惜,她不能。

周围都是‘障碍物’,她跑不了,也不敢。

她一直都知道,轮椅让她显得格格不入。她一向不在意的,就算大家不主动找她聊天,就算他们没有邀请她拍照,就算此刻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她也不在意的……

只是,每一次被‘排斥’在外,都在踢醒她是个残疾人士。

不管她怎么努力独自生活,努力不给别人添麻烦,她却没办法完全像个‘普通人’一样。

正如现在,她连马上转身走都做不到。

这样的她……会不会给游希添麻烦?

这是小风内心深处一直在担心的事情。

治疗如果成功,就能够和游希并肩粘在一起了。

可如果失败呢?

如果在漫长的治疗过程中,游希遇见了另一个更好的女孩……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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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游希依然在校门口等着。

他远远便看见小风低着头,推着轮椅缓缓地过来。

“小风!”游希喊了小风一声,随后快步走到她面前,本想问为什么那么晚才出来,后来发现了小风低落的表情,仿佛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一样。

游希抿了抿嘴,把所有问题咽回去,走到小风身后,推着她的轮椅:“今天没有练拳,我陪你去买点食材回家煮,怎么样?”

小风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她哪有心情煮啊?

游希抓了抓头,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啊……

“那我们出去吃,你想吃什么?”

“……都行。”小风依旧是无精打采的样子,游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他自己决定吧。

于是,他把小风带去最奢侈的店——麦当劳。

“来!”游希一脸大方地拿出手机,扫描麦当劳的点餐二维码后,递到小风面前:“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可真奢侈啊!”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麦当劳的线上点餐页面。

“噗……”小风看见后,忍不住笑了一声,吐槽道:“不过是快餐,这叫奢侈了?”

“欸!你知道麦当劳一顿多少钱吗?随随便便点几个汉堡都接近一百块的咧!还不叫奢侈?”游希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风,知道她父亲给她留了财产,也知道她叔叔会给她零用钱,但也该考虑一下,他游希可是只能靠自己打工赚钱的可怜孩子啊!

“好好好,很奢侈。”小风可没好气和一个可怜孩子争论,她看了看手机,找了自己喜欢的鸡肉汉堡,然后加了一杯水和冰淇凌。

至于游希,只是点了一个鱼肉汉堡而已。

“水我们分着喝吧。”游希厚着脸皮说:“反正汽水不健康,你也别喝那么多。”

若是平时的小风,绝对会顺着吐槽游希连一杯水都要省。

可今天的小风,却只是温柔地笑着点头:“嗯,也行。”

瞬间,游希感觉心脏漏了一拍,今天怎么那么听话?还有点可爱?

餐点好了后,游希快步去捧着餐点放在桌上,他把鸡肉汉堡放在小风面前,帮她打开,知道小风喜欢吃辣椒酱,便在汉堡里面挤了一些辣椒酱。

“快吃吧。”游希把吸管插进水杯里,放到小风惯用手前面,方便她拿来喝。

小风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拿起汉堡就吃,觉得有些干,随手便能拿起汽水喝。

“今天发生什么了吗?”游希的语气很平淡,就好像他们平时聊天那样,他正在撕开自己鱼肉汉堡的包装纸,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小风一怔,随后有些闷闷地回应:“没什么……”

游希抬眼看了看小风,她的表情才不是没什么呢!

不过,游希也不是那种喜欢一直追问的人。

他装作不在意,咬了一口汉堡,咀嚼后吞咽,不经意地说:“要说就赶紧说哦!要不然以后你跑去美国了,想说就没得说了。”

小风气得鼓着脸,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种事?

“怎么会没得说,我还可以信息你呢!”小风气呼呼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天天信息你哦!”

“信息和当面说可不一样。”游希这句话只是无心说出口的,可却让两人都沉静了。

对啊,信息和当面说可不一样,信息可以隐瞒很多,当面说却因为能够看见对方表情,所以很难可以隐瞒。

而且,发信息的话,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有人陪伴在身边了。

“……没什么。”小风喝了一口汽水,眼睛随意地看着汉堡,低声说:“只是……今天看到大家很开心在拍班级毕业照,却没有邀请我,觉得有些寂寞。”

“是吗……”游希有些意外,他看着小风的样子,似乎还真的挺低落。他把口中的汉堡吞下去后,缓缓地说:“你平时可不在意这些。”

“今天和平时不一样嘛!”小风哼了一声,低头抱怨道:“都要毕业了,只剩下一个星期,就算不熟也同班了两年,让我一起拍照有什么关系嘛!我也想要留念啊!”

于是,小风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大堆,这还是游希第一次听见小风抱怨那么多,而且都是不熟悉的同班同学。

“……你这是把两年间的不满全都说出来了吧?”游希无奈地看着小风,她可不只是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就连前两年开学时被无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可是你说,他们不过分吗?”小风气呼呼地垂着桌子,游希无奈地点点头:“过分过分,来快吃你的冰淇淋。”

游希将小风面前那吃到一半的汉堡拿开,把冰淇淋放在她面前:“吃了消消气。”

“哼!你只会敷衍我!都不懂安慰安慰!”小风用勺子舀了一口冰淇淋,冷冰冰的甜味让她情绪平复了不少,但还是憋着一口气,越想越生气。

游希托着下巴,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笑道:“那要不我们来补拍?”

“嗯?”小风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反正要留念而已,也不需要和他们拍,你难道还会和他们联络?”游希说着,便拿起手机点开相机软件。

“倒也不会……”小风顿了顿,突然觉得和他们拍毕业照也没什么好纪念的,说不定会随便塞在什么地方就忘了呢。

“对吧!来,笑一个——”游希举起手机,快速按下拍摄键。

屏幕上,是一脸茫然的小风,嘴角还沾着一点冰淇淋,看起来呆呆的,非常可爱。

游希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忍不住笑了:“看你的呆萌模样。”

“啊!这个不算!”小风猛地反应过来,伸手就要抢手机,可游希却早已准备,将手举高,不让她够着。

“哈哈!终于抓到你的把柄了!我要设置成桌面,让大家都看见你的呆样!”游希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还当着小风的面设置成手机屏保。

“你!”小风气得脸蛋红红的,瞪着游希,随后拿出手机:“我也要拍!”

说着,小风用手机对着游希,快速按下拍摄键,正好拍到游希呆呆地看着镜头。

“哈哈!我也要设置成桌面!给大家看看未来拳王的呆样!”小风得意地笑着,游希却毫不在意,只是看见她开心地笑着,感觉心情也变好了,原本疲惫的身体也似乎被治疗了。

“得了得了,不气了就快把冰淇淋吃完,要融化了呢。”游希把冰淇淋推回她面前,拿起她吃剩的一半汉堡,如平常那般帮她吃,自然得如理所当然一般。

小风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她低头继续吃着冰淇淋,总觉得内心有些温暖。

不管离别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小风也知道,自己对游希的心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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