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医术

侍女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在洛晚的裙摆处发现了断裂的丝线痕迹,那丝线的颜色和质地,与洛云舒玉镯上缠绕的丝线完美契合。

“回公主,洛晚小姐的衣裙上确实少了一枚玉扣,断裂的痕迹和洛大小姐镯子上的丝线一模一样。”侍女的声音清脆,却如同重锤,敲在洛晚和苏远的心上。

昭阳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洛晚:“洛晚,你还有何话说?”

洛晚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枯叶,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局,竟然会因为一枚小小的玉扣而露馅。她慌乱地看向苏远,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但苏远却避开了她的目光,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我……我……”洛晚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心里清楚,这时候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洛云舒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公主殿下,除了这枚玉扣,民女还有一事不明。”洛云舒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苏世子口口声声说看到民女推洛晚,还说与民女早有婚约。那么民女想请问苏世子,您既然与民女有婚约,为何在‘目睹’民女行凶之后,非但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反而任由事态发展,甚至在洛晚落水后,第一时间跳下去英雄救美,将民女这个‘未婚妻’兼‘凶手’晾在一旁,不闻不问?”

洛云舒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苏远:“苏世子这般行径,究竟是将与民女的婚约放在何处?还是说,在苏世子心中,早已认定了民女这个未婚妻品行不端,不值得信任,反而对刚刚认识的洛晚妹妹一见倾心,关怀备至?”

这番话,字字诛心,直击要害。不仅点出了苏远证词中的矛盾之处,更将苏远置于一个薄情寡义、偏袒新欢的境地。

苏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洛云舒竟敢当众如此质问他。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因为洛云舒说的,句句属实!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洛晚身上,确实忽略了洛云舒。

昭阳公主的目光在洛云舒和苏远之间来回逡巡,眼神中的探究之色更浓。她原以为这只是一桩简单的争风吃醋引发的意外,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洛云舒,绝非传闻中那般痴傻。

洛晚见苏远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慌乱,她尖声道:“你胡说!苏哥哥只是……只是太担心我了!你分明就是嫉妒我与苏哥哥亲近,所以才故意推我下水,想要害死我!”

“嫉妒?”洛云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轻笑出声来,“洛晚妹妹,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与苏世子是何时开始‘亲近’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是说,你们早已暗通款曲,今日之事,不过是你们联手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毁掉我的名声,好让你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你……你血口喷人!”洛晚气急败坏,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洛云舒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公主殿下明察秋毫,想必自有公断。”

昭阳公主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眉头微蹙。她虽然年轻,却并非不谙世事。洛云舒提供的玉扣可以作为间接证据,证明当时两人确实有过拉扯。而洛云舒对苏远的质问,也确实合情合理。反观洛晚和苏远,一个慌乱失措,一个词穷理亏,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然而,仅凭一枚玉扣和几句质问,尚不足以完全定案。毕竟,推搡和拉扯只是一线之隔,若洛晚一口咬定是洛云舒先动手,也并非没有可能。

“洛云舒,你的意思是,洛晚与苏远早有私情,今日之事是他们联手陷害你?”昭阳公主问道。

“民女不敢妄言揣测,只是将事实与疑点呈上,请公主殿下明断。”洛云舒微微垂首。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将话说死的最好时机。

昭阳公主沉吟片刻,看向苏远:“苏远,你与洛云舒的婚约,是你情我愿,还是家族安排?”

苏远脸色一僵,硬着头皮道:“回公主,是……是长辈的安排。”

“哦?”昭阳公主的语气意味深长,“这么说,你对这门婚事,并不满意?”

苏远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敢直视昭阳公主的眼睛,只能含糊其辞:“臣……臣不敢。”

“哼。”昭阳公主冷哼一声,不再追问。她转向洛云舒,语气稍缓:“洛云舒,你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洛云舒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回公主,这是家母所赠,据说是祖传之物,民女自幼佩戴。”

昭阳公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她出身皇家,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洛云舒手上的玉镯虽然质地不错,却也算不上绝世罕见。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镯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尤其是在洛云舒提及用它勾住洛晚玉扣的时候,那镯子仿佛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当然,这或许只是她的错觉。

眼下,双方各执一词,虽然洛云舒略占上风,但洛晚和苏远毕竟是两个人,又一口咬定是洛云舒行凶。若没有更确凿的证据,此事恐怕难以轻易了结。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洛云舒再次开口,声音清朗:“公主殿下,民女除了物证,还有些许拙见,不知当讲不当讲。”

昭阳公主抬眸:“你说。”

洛云舒微微一笑,这一笑,仿佛驱散了她眉宇间的病弱之气,平添了几分灵动与自信:“民女虽不才,却也曾随家母学过几分浅薄的岐黄之术,也粗通一些望闻问切的道理。方才民女观洛晚妹妹面色,虽显苍白,却气息尚稳,并非真正溺水之相。再者,她口口声声说被民女推下,惊吓过度。可民女看她,除了哭闹不休,眼神之中却无多少真正的惊恐,反而……带着几分心虚与算计。”

她顿了顿,看向昭阳公主,语气笃定:“公主殿下若是不信,可请太医为洛晚妹妹诊脉。一看便知,她今日所受的惊吓,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而且,民女还记得,当时洛晚妹妹落水之后,苏世子下水救人。按理说,苏世子衣衫尽湿,也应受了些寒气。但民女观苏世子,面色如常,气息沉稳,倒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英雄救美’的紧张与劳累。”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洛晚和苏远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们万万没想到,洛云舒竟然还懂医术!更没想到,她会从这个角度来质疑他们!

李依依则是双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洛云舒。她的云舒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昭阳公主眼中的讶色更浓,她深深地看了洛云舒一眼,这个痴傻多年的尚书府嫡女,今日给她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哦?你还会医术?”昭阳公主饶有兴致地问道。

洛云舒谦逊道:“略懂皮毛,不足挂齿。只是此事关乎民女清白,不得不慎重。若民女所言有虚,甘愿受罚。”

“好一个‘略懂皮毛’!”昭阳公主嘴角微扬,她对这个洛云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当即下令:“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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