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绝望的黑夜

上学后的我,有了玩伴,蹦蹦跳跳,很是快活,我的学习很好,爸妈也很开心。再加上爸爸、姑姑、姑父都是学校老师,班主任给了我很多的特殊照顾,优越感、自信心,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好像最美的向日葵,永远阳光明媚、笑容灿烂。

10岁那年,我遇到了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她是我语文老师的侄女,她寄宿在姑妈家,做了我的邻居。我们很喜欢在一起学习、玩耍,我们总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说。而且语文老师有个特别可爱的儿子,小家伙萌萌的,特别可爱,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学去她家玩耍。老师的丈夫也是一个老师,教政治的,高高的个子。

那年的夏天是美丽的,却也是寒冷的。

姥姥给我从市里买了一条白色的裙子,裙子有个粉粉地腰带,裙摆上是细细碎碎的小花,特别特别的好看,邻居都说我是小仙女。

那天我穿着那条裙子到老师家和同学一起写作业,她离开后,老师的丈夫走近我的身边,蹲下来看着我,说了声:”陈岩,你真好看“。我羞红了脸,不知如何是好,说完他便离开了。经常有人夸我好看,所以我并未将此事告知爸妈。

那天老师去市里参加教学研讨会,而我同学希望我晚上和她一起作伴,我征得了妈妈的同意。那夜,爸爸又去打麻将了。

我们嬉笑到很晚,老师的丈夫一直未回家,我们以为他不会回家,因为他夜自习过后会住在宿舍。我们中间睡着老师家的可爱儿子,她睡在里面,我睡在外面。

可惜,恶魔从来是都披着人皮面具,不会放过到手的猎物,而猎物通常是不自知的送到嘴边。

那个夜是寒冷到极致的,回家的路是遥不可及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翻过大门的栅栏。那刻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刻我醒来,我被抱在妈妈的怀里,爸爸坐着,老师的丈夫站在爸爸对面,我不敢看,紧紧地抱着妈妈,慢慢地又在妈妈怀里睡了。

我很久才再走进学校,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我继续上学,爸爸上班,语文老师和她的丈夫依旧幸福的生活。只是从那以后,爸爸再也没有去打麻将,我开始害怕黑夜,害怕男人。老师们喜欢对我指指点点,班主任多次问我那夜发生了什么,我下意识的会说谎,不去回应。

我再也没有去过语文老师家,我讨厌小男孩,我不知道每一节语文课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变得不再爱笑,不再喜欢串门,很是敏感,别人说悄悄话,我也会觉得他们在说我,我开始害怕出门,见了人会躲着走,甚至都不能和同学一起上厕所,那种赤裸会让我觉得再次被扒光让人看着。

好在一年后,我小学毕业,爸妈把我送在了姥姥在的市里,姥姥带着大舅家的姐姐和弟弟在市里上学。我离开了那个村庄,那年我11岁,流着泪坐了5个小时的车到了姥姥家。妈妈说要我好好学习,不然会被人笑话。一句被人笑话,我哆哆嗦嗦的活着过每天。

我害怕老师,不分性别,我没有办法和老师说话。学习成绩也只能占个中等,我像个小透明一样偷偷的活着。

说到这里,我不自主的颤抖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掉,可我还在微笑的看着我的咨询师。他是那么稳定,就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将故事讲完后,他轻轻地问了声:“一直听你说,爸爸妈妈很爱面子,特别害怕别人笑话,那这件事后爸爸妈妈有做什么吗?”

一句问话,让我痛哭不已,心像是被死死地揪住,痛的不能说话,因为我一直认为爸爸从来都不爱我,我不记得他抱过我,不记得他给过我笑脸,我一直认为爸爸是因为那件事,更加讨厌我了,咨询师一句话,让我想到了我一生要强的父亲,他当时又是怎么面对的?

过了很久我才说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爸爸在我发生这么丢人的事后,做了什么让当时变的非常平静?无人向我问询这件事。”

“爸爸后来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好像没有,因为在我的记忆里爸爸都没有和我像别人家的父女一样亲昵,我们总是很客气,那事过后我一年的记忆是没有的。“

”什么都想不起了?“

我点点头。

咨询师再没有问话,只是静静地帮我倒了杯水,陪我呆了很久。我们的咨询时间很不规范,他说因为我懂得心理学知识比他都多,他对我的咨询只能是随着节奏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略带歉意的说:我该走了,谢谢你又陪了我这么久。

客套而疏离,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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