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你们快过来看。”雀儿的指尖在电脑屏幕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睫毛随着雀跃的动作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这个度假屋在月牙湾,落地窗外就是潮汐线,装修是原木北欧风,重点是 ——” 她突然压低声音,食指在价目表上画圈,“平摊下来人均不到三百,比住市区酒店还便宜!周末放假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工位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小四转着钢笔从隔板后探出头:“开车得三个小时吧?我上周刚把油箱磕出凹痕 ——” 话未说完,便被雀儿的抱枕砸中脑袋。
雀儿一蹦一跳地来到叶子文的办公桌前,拉起她的胳膊摇来摇去,“子文,你倒是说句话呀。”
叶子文任由雀儿拽着胳膊摇晃,目光却胶着在对面工位——黄涛正低头校对方案,指节抵着下巴,衬衫领口随动作扯开半寸,露出锁骨下方淡褐色的痣 —— 那是上周加班时,她替他贴创可贴时偶然发现的印记。“我周末,有事,不方便。”
雀儿双手叉腰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解决啊!”雀儿的尾音拖成撒娇的颤音,“子文你最疼我了!你看黄涛都没反对 ——”
叶子文刚想说什么,总经理从办公室出来了,“不好好工作,聚在一起像什么样。”
工作室里的人立马一哄而散,各忙各的了。
工作了一天,叶子文拖着倦怠的身子回到家,她躺在沙发上准备补觉时,手机亮了起来,叶子文打开手机一看,是条短信,黄涛发过来的,“周末你有什么事?如果是胃不舒服,我记得你的胃药是在我抽屉的第三层。真的不想跟大家去放松一下?”
输入法的光标在对话框跳了七下,叶子文才回复:‘我总觉得我们现在像是在演谍战片,如果我们的关系要是被发现的话……’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况且,现在工作压力这么大,是该出去放松一下了。’
叶子文:‘这……好吧。’
凌晨两点,雨声敲打着阳台护栏。叶子文盯着手机里的度假屋预定信息,拇指在 “取消” 键上反复游移。桌上的相册被风吹动,跳出三个月前的团建照片:黄涛替她挡住迎面扑来的海浪,水珠从他发梢坠落,在锁骨的痣上凝成银线。叶子文凝视着照片上黄涛的笑容,手指在度假屋预订下面点击了‘确定’按钮。
周末如约而至。
雀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辆面包车,刚好能够坐下七个人,小四负责开车,雀儿,子明,子晴,子才加上叶子文和黄涛,一行人从早上六点开始,向着心中的圣地出发了。
黄涛坐在叶子文的身侧,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
叶子文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高楼大厦渐渐变成平坦的荒地,过往的行人也渐渐稀疏起来,她轻轻闭上眼,听着雀儿和子晴不断聊天的声音。
面包车在省道上颠簸时,距离月牙湾还有二十公里,车载广播突然杂音大作,刺啦声中渗出断断续续的女声:“…… 民国二十三年,某富商之子在避暑山庄杀害歌女,尸首沉于……”
“什么破电台!” 小四烦躁地拍打旋钮,噪音却愈发刺耳。
黄涛突然按住叶子文冰凉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手腕的胎记 —— 那是她从小就有的,形状像极了被掐断的蝴蝶翅膀。
下午四点,小四总算是把车停了下来,面包车前方就是那栋别墅。
午后四点的阳光斜切过别墅门廊。雀儿刚要推门,雕花铁门突然 “吱呀” 自行开启,穿青布衫的老头正背手而立,鬓角的白发在风里抖成碎雪。他抬眼看见黄涛的瞬间,喉结剧烈滚动,钥匙串 “当啷” 落地,露出手腕上三道并行的抓痕 —— 深可见骨。“有事打这个电话。” 老头将纸条塞给雀儿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目光却死死锁在黄涛锁骨的痣上。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别墅内的装修虽然有些老旧,但很干净。
雀儿拉着叶子文和子晴挑了二楼最大的一间卧室,小四和子明住一间,子才和黄涛住在了一间较小的卧室。夜凉了,众人在对明天的期待中睡下了。
黄涛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反反复复地做了同一个梦,梦中,周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走,就是走不出去,还有个女人一
直在呼唤他的名字,女人的声音阴冷至极,对于黄涛来说简直就是种折磨。
子夜的海浪声突然变调,像有人在水下呜咽。黄涛再次梦见那片迷雾,这次雾中浮现的不是模糊的人影,而是一双涂着凤仙花汁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咽喉,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听见清晰的女声:“你欠我的,要用七世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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