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内……
凌霄宗膳堂的早饭时间向来热闹，尤其是内门弟子区，雕花餐桌上摆满了“补气山药糕”“聚灵翡翠包”，就连盛粥的碗都是用下品灵器“青玉碗”特制的，舀一勺能看见粥里漂浮的灵气小气泡。
墨渊跟着清虚子进来时，正看见二柱蹲在杂役区啃冷馒头。胖子眼尖，一口馒头卡在喉咙里：“渊、渊子哥！你咋穿上内门服饰了？”
“嘘——”墨渊刚想说话，突然感觉丹田一阵轰鸣。从洗髓阁出来后，他的消化系统就像装了台粉碎机，昨晚在丹药房随便吃的几颗“补气丹”，竟在胃里炸出了烟花般的灵气乱流。
“长老，我能先吃饭吗？”墨渊捂着肚子，感觉每说一个字都有金色道纹从嘴里飘出来，“我好像把灵气当饭吃了......”
清虚子无奈点头，领着他走到内门取餐处。负责打饭的张婶看见墨渊的内门玉牌，眼皮都没抬：“新来的？规矩是三菜一汤，自己拿盘子。”
墨渊刚拿起青瓷盘，就见盘子上的“食来运转纹”突然亮起。他下意识用道纹解析，盘子竟瞬间变成透明，里面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极了二柱画的简笔画——只不过每个线条都流动着灵气。
“这盘子是用‘乙木灵木’雕的？”墨渊惊呼，“张婶，您知道这盘子里藏着‘聚灵阵’吗？上次二柱用这盘子装馒头，结果馒头都飘起来了！”
张婶的勺子“当啷”掉进粥桶：“你、你怎么知道？这可是长老们特批的......”
不等她说完，墨渊已经把盘子翻了个面，指尖在底部画出新的道纹。奇迹般的，盘子里的聚灵阵竟变成了“解腻阵”，原本油乎乎的灵鸡突然变得清爽可口，连盘底的油水都凝成了透明水珠。
“哇！渊子哥你会变魔术！”二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胖手抓起一块灵鸡塞进嘴里，“唔唔！这鸡怎么有股柠檬味？”
清虚子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别乱碰宗门灵器......”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墨渊又盯上了蒸笼里的“养颜包子”。那些包子突然集体膨胀，像气球般飘到天花板，吓得众弟子抱头鼠窜。
“抱歉抱歉！”墨渊手忙脚乱地挥手，试图召回包子，却不小心触发了袖口的“引雷纹”。一道拇指粗的闪电从天而降，精准劈中蒸笼——瞬间，包子们变成了焦黑的“炭烤包子”，表面还滋滋冒着火苗。
“墨渊！”清虚子忍无可忍，“你再这么闹，我就把你送回浣尘峰扫落叶！”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虚长老，这位便是您新收的亲传弟子？”
墨渊回头，看见一位身着水蓝道袍的女子，腰间挂着“凌霄宗丹药房”的玉牌，容貌秀丽，眼神却透着一丝冷意。她身后跟着两个弟子，抬着一个木盒，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咕咕”声。
“这是丹药房的云舒长老。”清虚子介绍道，“云长老，犬徒初入内门，不懂规矩......”
“无妨。”云舒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墨渊胸前的闪电光纹上，“听闻墨公子身怀先天道纹体，不知能否帮我看看这木盒里的‘冰火灵雀’？此鸟今早突然狂暴，连金丹期弟子都制不住。”
墨渊凑近木盒，刚一触碰符纸，那些符纸竟自动卷起，露出里面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鸟。灵雀看见他，突然安静下来，歪着头啄他的指尖，竟把他皮肤上的道纹啄得痒痒的。
“它说......它想吃烤虫子。”墨渊愣住了，他竟能听懂灵雀的“鸟语”。
云舒挑眉：“灵雀是上古神兽后裔，岂会吃虫子？”
墨渊想了想，运转道纹在掌心凝聚出一团灵气。灵气竟自动化作一只金色甲虫，还散发着烤焦的香气。灵雀眼睛一亮，一口吞下甲虫，随即欢快地扑棱翅膀，身上的冰火气息也变得温和起来。
“这......”云舒面露震惊，“你竟能以道纹具现灵气为实物？这种能力......”
“那个，云长老，灵雀刚才还说......”墨渊挠了挠头，“它说您昨天喂的‘培元丹’太苦，不如换成灵米糕。”
云舒的脸色瞬间变了。丹药房向来以“丹药苦涩但有效”为荣，她昨天为了让灵雀吃药，确实强行灌了三颗培元丹——这事只有她和木盒里的灵雀知道。
“咳咳，墨公子果然天赋异禀。”云舒匆匆告辞，临走前瞪了一眼偷笑的二柱，“杂役区禁止靠近内门餐桌，下次再犯，罚你洗一个月药膳锅！”
二柱吐了吐舌头，突然指着墨渊的盘子：“渊子哥，你的鸡怎么在盘子里跑？”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块被道纹改造过的灵鸡正在盘子里撒欢，鸡头还对着墨渊不停地啄，活像在磕头。墨渊无奈叹气，指尖一点鸡背：“再跑就真把你烤了。”
灵鸡瞬间僵住，化作正常的鸡肉形态。旁边桌的内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其中一人小声嘀咕：“这哪是吃饭，分明是在驯兽......”
早饭后，清虚子带着墨渊来到“凌霄议事殿”。这座通体由白玉砌成的宫殿威压十足，殿内十二根盘龙柱上刻着历任宗主的画像，每张画像的眼睛都仿佛在盯着来人。
“见过诸位长老。”清虚子对着首座的白发老者行礼，“这位便是墨渊，先天道纹体的觉醒者。”
墨渊跟着行礼，抬头时吓了一跳——首座的老者正是昨天在丹药房见过的李长老，此刻他正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眼神盯着自己，活像饿狼看见小羊。
“先天道纹体万年难遇，”李长老咳嗽两声，“为防万一，老夫提议先进行‘道纹验身’，确认其体质真伪。”
“验身？”墨渊心里发毛，“怎么验？”
“很简单。”李长老一拍手，两名弟子抬着一个青铜鼎进来，鼎中装着黑色液体，“此为‘鉴魂鼎’，只需滴一滴血进去，便能照出体内道纹的纯度。”
墨渊刚想拒绝，清虚子已经递来一枚银针：“别担心，只是走个过场。”
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墨渊突然感觉心脏处的闪电光纹发烫。他的血液滴入鼎中，竟化作一道金色闪电，将黑色液体劈成两半，露出鼎底隐藏的符文——那符文竟与他在洗髓池底见过的“太初道纹”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李长老猛地站起，“鉴魂鼎为何会显示太初道纹？难道你......”
“李师兄稍安勿躁。”左侧一位身着红袍的长老开口，墨渊认出他是齐昊的父亲齐震天，“就算他身怀太初道纹，也未必是坏事。当年太初仙帝......”
“住口！”首座的白发老者突然厉喝，“太初之乱是宗门禁忌，不得提及！”
墨渊敏锐地注意到，当“太初”二字被提起时，殿内所有长老的脸色都变了。清虚子连忙打圆场：“既然验身无误，我便带墨渊去演武场熟悉环境......”
“慢着。”齐震天突然冷笑，“听说你能解析阵法？正好演武场的‘庚金剑阵’最近出了故障，你去修修吧。”
清虚子皱眉：“庚金剑阵是元婴期弟子才能接触的高阶阵法，他才刚洗髓......”
“无妨。”墨渊打断道，他早看出齐震天不怀好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试试。”
凌霄宗演武场位于主峰东侧，占地百亩，中央的“庚金台”由十万块庚金精铁砌成，四周环绕着三百六十根剑柱，每根剑柱都封印着一把上古灵剑。
“记住，这些剑柱上的‘锁剑纹’每一道都有百年历史，”清虚子叮嘱道，“你只需找出松动的纹路，用道纹加固即可，千万别......”
他话没说完，墨渊已经跳上庚金台，伸手触碰最近的剑柱。锁剑纹突然亮起红光，三百六十把灵剑同时出鞘，在天空中组成巨大的剑轮，剑刃上的寒光映得人头皮发麻。
“快下来！”清虚子惊出一身冷汗，“你触发了剑阵的‘灭魔模式’！”
墨渊却感觉不到恐惧，反而有种亲切的熟悉感。他运转道纹，指尖在空气中画出一道弧线——奇迹般的，所有灵剑竟调转剑尖，指向庚金台中央的“聚灵阵”。
“这是......剑指中枢？”清虚子目瞪口呆，“这是只有剑阵主人才能施展的秘术！”
墨渊没有回答，他的意识已经沉入剑阵。在他眼中，每把灵剑都像老朋友般亲切，剑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各自的故事。他随手一挥，几把生锈的灵剑突然绽放光芒，竟自动修复了断裂的剑刃。
“太初剑意......”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墨渊转头，看见云舒长老不知何时站在演武场边缘，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你究竟是太初的转世，还是......”
不等她说完，墨渊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心脏处的光纹剧烈跳动，那些被修复的灵剑竟不受控制地飞向他，剑尖抵住他的咽喉、心口，却始终没有刺下去，仿佛在守护什么。
“快停下！”清虚子冲上庚金台，却被一道剑气逼退，“墨渊！运转引气诀压制道纹！”
墨渊想照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他张开嘴，竟发出与昨天在藏经阁相同的机械音：“检测到太初剑意共鸣，是否开启‘天道修复程序’？”
“不！”清虚子脸色煞白，“你还没准备好！”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从天而降。那女子身着粉色纱裙，手持一把绣着花鸟的团扇，轻轻一挥，竟将所有灵剑定在半空。墨渊定睛一看，女子眉心有一颗朱砂痣，容貌竟与他在洗髓池幻象中见过的“法则之灵”一模一样。
“苏清雪？”墨渊脱口而出，他明明从未见过这女子，却感觉心底涌起一阵熟悉的酸痛。
女子闻言愣住，团扇险些落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清虚子趁机冲上前来，掐诀关闭剑阵。三百六十把灵剑同时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清雪看着墨渊，眼中闪过疑惑与警惕：“你是谁？为何会我的前世之名？”
墨渊刚想回答，突然感觉鼻腔一热，两行金色鼻血喷涌而出。他的道纹能力突然失控，周围的灵气疯狂汇聚，在他背后凝成一对巨大的金色翅膀，翅膀上的纹路竟与太初道纹录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不好！他道纹暴走了！”清虚子连忙布下结界，“苏长老，快用‘清心咒’帮他稳定心神！ 苏清雪犹豫片刻，开口念咒。她的声音如清泉流淌，竟让墨渊想起前世喝过的灵酒。他感觉暴走的道纹渐渐平息，背后的翅膀也化作光点消散，最后只留下一枚金色羽毛，轻轻落在苏清雪的团扇上。 “抱歉......”墨渊擦了擦鼻血，“我好像......对你的咒语过敏。 苏清雪看着团扇上的羽毛，突然轻笑一声：“有趣。墨渊是吧？咱们......后会有期。” 她说完转身离去，粉色纱裙在风中扬起，露出脚踝上的一枚银色铃铛——正是墨渊在洗髓池的铜牌上见过的图案。清虚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是掌门最宠爱的小女儿，也是‘凌霄圣女’的候选人......你最好离她远点。” “为什么？”墨渊捡起地上的灵剑，惊讶地发现剑身上的道纹竟自动组成了苏清雪的笑脸。“因为......”清虚子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总之，别轻易相信任何人。”这句话让墨渊想起太初影像的警告。他摸着胸口的光纹，突然感觉一阵寒意——难道连清虚子也有秘密？此时，远处的膳堂传来一声巨响。二柱的声音隐约飘来：“渊子哥！你昨天改的盘子把包子孵出小鸡了！”墨渊无奈苦笑，看来比起宗门阴谋，他更需要先解决自己惹出的“灵气消化不良”问题。毕竟......谁能想到，一个道纹体的日常烦恼，竟是控制不住把食物变成灵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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