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消退时,林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细针同时穿刺。他挣扎着睁开眼,发现三人置身于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环形建筑内,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空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水晶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囚禁着某个时间碎片的场景。
“这里是熵噬核心的观测层。”陆婉清撑着墙站起身,她手腕的禁锢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那些水晶里封存着被吞噬的时间线,而熵核...”她指向建筑中央的巨型装置,那是一个由黑色能量构成的球体,表面不断有金色纹路如血管般蔓延收缩。
苏晚举起时间凝固器,却发现武器毫无反应:“能量被屏蔽了,这里的规则和外面不一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们看那些金色纹路,像不像周明远日记里画的熵噬扩散路径图?”
林深握紧怀表,齿轮芯片正在表盖下发烫。记忆共鸣毫无征兆地启动,他看到了令人窒息的画面: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线里成为熵噬的操控者,又在宇宙崩塌的瞬间悔恨自杀;程远站在燃烧的时序局总部,高举着熵核狂笑;而此刻所在的观测层,竟是用无数修补匠的生命能量堆砌而成的祭坛。
“时间是个闭环。”林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我们以为在阻止熵噬,其实从一开始,我们的行动就是熵噬计划的一部分。”他举起怀表,表盘上浮现出新的影像——陈默将怀表交给自己时,眼底藏着的不是诀别,而是解脱。
陆婉清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说,陈默师兄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他故意让熵噬组织追杀他,就是为了引导你来到这里?”
“不止如此。”苏晚突然指向远处的水晶,其中一个画面正在快速切换:童年的林深在古董店发现神秘怀表,青年林深加入时序局,现在的林深站在熵核前...这些画面的边缘,都有银色面具男的身影一闪而过。“你们看,所有关键节点都有熵噬组织的干预,我们就像棋盘上的棋子,以为在自由落子,实则早已被操控。”
建筑突然剧烈震动,熵核表面的金色纹路开始疯狂扩张。程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很不错的推理,林深。但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吗?”环形走廊的尽头,程远带着一队银色面具人现身,他们的胸口都镶嵌着黑色结晶,“熵核需要吸收最后的能量才能完成蜕变,而你们三个,就是最好的祭品。”
林深看着逼近的敌人,突然笑了。记忆共鸣在此时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他的意识突破观测层,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整个宇宙是一个不断循环的莫比乌斯环,每次熵噬的爆发与平息,都是为了筛选出“完美的时间掌控者”。而那个所谓的掌控者,必须承受所有时间线的痛苦与绝望。
“苏晚,陆婉清,你们相信命运吗?”林深握紧齿轮芯片,“如果我们注定成为熵核的燃料,那至少,我们可以选择燃烧的方式。”他将芯片插入怀表,表盘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与熵核的黑色能量产生剧烈共鸣。
混乱中,林深的记忆共鸣达到顶峰。他看到了无数种可能性,其中一个画面格外清晰:当他将芯片插入熵核的瞬间,时间线产生了新的分支——在那个分支里,陈默、周明远和陆婉清都还活着,他们在阳光下举杯欢笑。
“跟我赌一把!”林深冲向熵核,苏晚和陆婉清对视一眼,紧随其后。程远大喊着下令攻击,银色面具人的子弹却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凝固。林深回头,看到无数个自己从时间裂缝中走出,每个“他”都将手中的齿轮芯片投向熵核。
熵核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色与金色的能量疯狂纠缠。林深在意识消散前,听见苏晚在喊:“如果时间是谎言,那我们就创造一个新的真相!”
当光芒再次亮起,观测层已经消失不见。林深三人躺在一片陌生的草地上,远处是时序局总部的轮廓,却没有了往日的森严。怀表安静地躺在林深掌心,表盘上的罗马数字不再旋转,而是定格成一行小字:一切才刚开始。
“这是新的时间线?”陆婉清起身,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全部愈合。
苏晚捡起一片银色羽毛,上面刻着陈默的字迹:“当你们看到这个,说明你们已经打破了第一个闭环。但请记住——熵噬的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更残酷。”
林深望向天空,那里漂浮着数以万计的金色齿轮,每个齿轮都代表着一条独立的时间线。他握紧怀表,突然明白陈默牺牲的真正意义:不是为了阻止熵噬,而是为了给后来者留下打破规则的机会。
“走吧。”林深转身,“既然时间是可以被修改的谎言,那我们就去寻找真正的自由。”
在他们身后,程远站在某个时间裂缝中,望着远去的三人冷笑。他的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与林深相似的齿轮状胎记:“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而在更遥远的时空深处,银色面具男摘下伪装——那是老年版的林深,他抚摸着破碎的怀表,轻声说:“孩子,你以为自己跳出了循环?不,你只是进入了更大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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