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生寺的骨笛声(下)

静止的雨幕中,陆烬第一次看清青铜门的全貌。

门扉上浮雕着十二幅星图,每幅都在演绎文明从诞生到毁灭的轮回。最下方那幅赫然刻画着三名剑客斩断天梯的场景,其中两人的面容正是陆苍生与澹台镜。

"第三位斩天者..."药鼎突然剧烈震颤,"是你!"

澹台镜的白骨笛已抵住陆烬眉心。笛孔里钻出的黑雾凝成纤细手臂形状,正试图抠挖他左眼的火纹。苏明璃的银针尽数崩断,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药鼎上:

"以吾精血,唤汝真名!"

青光暴涨中,陆烬怀中的青铜残片自动飞向巨门。当残片嵌入第十二幅星图空缺处时,整扇门发出洪荒巨兽苏醒般的**。那些静止的雨滴突然加速坠落,在青石阶上砸出无数微型青铜门浮雕。

"原来你藏了这个。"澹台镜腐烂的面孔第一次出现波动,"陆苍生居然把《归墟纪年》最后一片..."

燕无咎的龙尾横扫打断话语。这一击蕴含的力道让山体开裂,露出藏在往生寺地基下的骇人景象——数以千计的青铜棺椁呈放射状排列,每具棺中都躺着个面容相同的修士。从服饰判断,竟全是二十年前"诛魔之战"的阵亡者。

"轮回棺?"苏明璃声音发抖,"你们把战死者做成了..."

骨笛发出刺耳鸣啸。澹台镜的僧袍炸裂,露出身体上密密麻麻的缝合线——那些线头正在蠕动,仿佛有无数虫豸在皮下穿行。他脖颈突然180度旋转,后脑勺裂开的嘴里吐出青铜钥匙:

"第三容器,归位!"

钥匙飞向陆烬左眼的瞬间,药鼎老者终于完成真名呼唤:"陆归墟!"三字真言化作青色锁链缠住钥匙。时空凝滞的刹那,陆烬看到青铜门后的血色月光里,站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

"杀了我..."门后的陆烬在哭泣,"才能终结..."

燕无咎的逆鳞突然爆碎。飞溅的龙血在虚空写出古老箴言:三钥聚,天门开;双子殁,轮回断。澹台镜见状发出非人尖啸,整座往生寺开始崩塌。

"走!"苏明璃拽着两人跃入山体裂缝,"那些棺材要..."

她的警告被轰鸣淹没。陆烬在坠落中看到最中央的青铜棺缓缓开启,里面伸出的手掌上,戴着与殷九幽相同的黑曜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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