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五年·黄河北岸
羯鼓声震碎薄冰，刘渊的龙纛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这位匈奴汉国的开国皇帝，正用鲜卑巫祝的骨刀剖开《胡汉感应律》羊皮卷。卷首“善恶”二字以人血混合狼髀骨粉写成，左侧匈奴文“掠得即天赐”与右侧汉隶“取之有道”如獠牙交错。张湛伏在乱石堆后，看着怀中《万法归宗图》渗出墨迹——那是葛洪临终用瘴蝶粉绘制的经脉，此刻竟与对岸焚书的火光共振。
“点火！”刘渊长子刘和挥动令旗。三百车竹简被推进冰河，既有孔壁《尚书》残卷，也有罗马使臣进献的《新约》希腊文抄本。最刺目的是青城山青铜碑碎块，在火焰中熔成赤红汁液，将河水染成《感应篇》初稿的朱砂色。
焚书夜
子时，北风骤转。焚烧《诗经》的浓烟在空中凝成鹤形，与《古兰经》残页化成的弯月相撞。张湛趁机混入运尸车队，在装《道德经》灰烬的陶罐底部，发现半片烧焦的贝叶——正是建初寺支妙音所赠，边缘“杀一救百”的批注旁，新增了粟特文的“安拉至仁”。
他突然被尸堆中的颤动惊住。一具“死尸”掀开草席，露出康居僧人的青金袈裟，怀中紧抱的《法华经》卷轴正在渗血。僧人用吐火罗语呢喃：“白马寺……迦腻色迦王……”便咽了气。张湛掰开其僵硬的手指，掌心的玉佛头颅内，竟藏着微型《登山宝训》汉隶残片。
万法归宗
五更时分，张湛潜入刘渊大帐。悬挂的《万法归宗图》突然无风自动，葛洪绘制的三焦经脉竟与罗马使团地图上的商路重合。当他将玉佛头颅按向图中“膻中穴”位置，帐外传来惊呼——冰河上的灰烬腾空而起，在空中拼出从未见过的文字：
上半似甲骨“天”字，下半如希腊“λ”符号，中间嵌着波斯数字“7”。
刘渊的萨满祭司疯狂叩头：“腾格里！密特拉！昊天上帝！”不同部族的士兵相继跪倒，却在同一片灰篆下念诵着各自的神名。张湛突然明白葛洪所谓“万法归宗”，原是亿万种善恶诠释在碰撞中湮灭又重生的模样。
遗简重光
建武元年春，张湛病逝于建康瓦官寺。弟子整理遗物时，发现他贴胸收藏的邙山竹简已与皮肉粘连。刮去腐肉后，简上“祸福无门”四字下，显露出被鲜血浸透的隐形篆文：
门内有仁，是为福；门外有仁，是为祸。
同月，鲜卑慕容部攻入邺城，将《胡汉感应律》铸成马蹄铁。而天竺商船在交州港卸货时，水手们传说着奇闻：扶南密林深处的石壁谶文，正随瘴气流动变幻字形，有汉人道士指认那是“太上感应”四字的第十三种写法。
尾声：元嘉七年
谢灵运在会稽山伐木开径，斧斤斫入古松时，树心流出朱砂汁液。剥开树皮，内层年轮竟构成《感应篇》全文，树瘤处生着建初寺贝叶经的纹路。他忽有所悟，在《山居赋》中添入：“善毁者不灭，恶成者非成，此感应之枢也。”
千里外的洛阳永宁寺塔基下，考古民夫挖出青铜匣，内藏葛洪当年试药用的金箔，背面蚀刻着与黄河北岸灰烬相同的奇异文字。当朝太史令焚香卜卦，卦象显示“同人于野，利涉大川”，却在收爻时被突然掠过的沙暴掩去最后一道爻辞。
风沙散尽后，围观者发现卦盘上的蓍草，不知被谁摆成了“善恶自召”四个古篆。
五胡食晋终食唐
灰篆重书日月荒
若问天道归何处
胎发燃尽字生光
（全书终）
“当所有善之书焚尽时，火光中起舞的灰烬，才是天道最初的文字。”
所以，任何朝代都是政治先行，然后才是宗教，宗教要为政治服务。有了政治的统治，社会才会有秩序，宗教才能发展，才有善恶的判定。
（道德，道德，就是有道理的德，要让你做的善事有道理，不是大德，经常行善是要承担因果的。比如老太太不想过马路，你硬搀过去；樱桃剩一斤他们家姑娘吃，雨天，结果你买去了，还以为行了善；那只王八活够了，你却买过来放生……行善就有回报的人，那是他经常缺德。）
（要尊重他人的世界观，信佛信道信耶稣信伊斯兰都是可以的。人家在吃饭，你可能认为他在吃屎。）
（道德，道德，也要做到想不失德，言不失德，行不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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