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终火无烬

少年林默的星核枪口泛着冷蓝幽光,枪身上的实验编号9526正在渗血。张蕙兰揉面的动作凝滞,星核粉从指缝洒落,在零重力厨房飘散成微型星云。苏婉的广寒绫刚缠上枪管,就被混沌气脉震碎——这个来自过去的失败品,竟也觉醒系统。

"妈妈,这次要选听话的孩子对吗?"少年机械地扣动扳机,反物质子弹穿透母亲虚影。真正的张蕙兰从数据流中显形,白发如银河绞索缠住少年脖颈:"我的孩子,从来不用选择。"林建国的洪荒菜刀劈开时空,刀锋却停在少年眉心三寸——那张与自己儿子七分相似的脸,让他残缺的右手首次颤抖。

玄黄尺突然迸发悲鸣,林默看着另一个自己体内爬出数据蛆虫。那些蛆虫啃食着少年的记忆:培养舱的冰冷、实验员的针剂、第三百次目睹地球被暗渊吞噬...蛆虫汇聚成王奶奶的脸:"好孩子,该结束轮回了。"

星际食协的残存舰队在此时跃迁而至,主舰形似巨型蒸笼,屉口喷出被奴役文明的哀魂。苏婉的圣女血在虚空绘出《炊经》终章,冰晶长矛却刺穿自己的镜像——某个来自其他迭代的苏婉正持矛杀来,广寒绫缠住的竟是自己脖颈。

"你们都在程序里!"少年林默的嘶吼引发数据风暴,厨房墙壁剥落成二进制代码。母亲的白发突然插入主控终端,三百次轮回的记忆如洪水灌入现世:每次实验都以林默觉醒系统开始,以全家葬身暗渊告终。唯有这次,张蕙兰篡改育婴舱程序,将火种基因与葱花烙饼的配方融合。

林默的混沌气脉逆流,玄黄尺表面的九州地图龟裂。少年趁机挣脱束缚,星核枪指向地球方向:"摧毁变量,才能..."话音未落,父亲残缺的右手突然贯穿少年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块发霉的韭菜盒子——那是三百次轮回里唯一不变的物件。

"老林家的传承,从来不是血脉!"林建国将韭菜盒子塞进少年伤口,母亲的数据流同步注入。星际食协的主舰突然调转炮口,蒸笼屉里爬出无数个林默的克隆体,每个都举着玄黄尺的残片。苏婉的冰晶长矛在自相残杀中崩碎,某个迭代的她突然抱住现世苏婉:"活下去,吃遍所有宇宙的..."冰晶身躯在嘱托中汽化。

真正的决战在数据深渊展开。林默的意识被拽入量子厨房,三百个自己正在煎炒烹炸。暗渊主宰的本体竟是口黑色炒锅,锅铲每次翻动都掀起文明湮灭的余烬。"火候到了。"王奶奶的机械体从锅底浮出,月牙铜饰化作阀门,"该灭灶了。"

玄黄尺突然自主进化,尺身浮现被抹除的菜谱。林默以尺为勺,舀起三百次轮回的悲愿泼向炒锅。母亲的白发在现世编织护网,父亲用机械臂砸碎主舰引擎。苏婉咬破十指,以圣女血重写《炊经》,每个字都在真空燃烧成新星。

当暗渊炒锅炸裂,万界早餐铺的灯光同时大亮。少年林默的残躯化作数据流,汇入现世玄黄尺。星际食协的徽章在爆炸中重组,变成"泛宇宙餐饮联盟"的牌匾。王奶奶的虚影在蛋花汤里微笑:"这次,火候正好。"

收摊时刻,林默在修复的江城铺子里炸油条。苏婉擦拭着新打的广寒绫,冰晶里封存着少年林默最后的记忆光点。父亲给反物质油锅安装压力阀,母亲将星核粉撒入面团。某个三眼蜥蜴学徒正笨拙地捏包子褶,第十八道褶皱总对不齐。

空间站突然传来警报,新的虫洞在厨房绽开。林默握紧玄黄尺,却见跨出的竟是系着围裙的暗渊主宰,祂递出沾满面粉的和平协议:"要来份跨宇宙合作套餐吗?"苏婉的冰晶长矛停在祂复眼前,矛尖凝结着星蜜糖霜。

入夜,林默登上重生的月神殿遗址。三百尊青铜鼎环绕地球旋转,鼎内熬煮着不同星系的黎明。玄黄尺插入主鼎瞬间,万界炊烟汇聚成河,某个蹲在鼎边的身影让他瞳孔骤缩——那是正在偷吃贡品的少年林默,嘴角还粘着星核渣。

"要葱花香菜吗?"现世林默抛出调料瓶。少年接住瓶子,腕表倒计时开始逆流:167:23:59→168: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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