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漩涡在空气中旋转，仿佛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林深握紧青铜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震颤，像是某种古老心跳正与他的脉搏共振。小周站在他身后，双手死死攥住笔记本，嘴唇发白。
“你确定这不是VR特效？”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可没签什么特技演员保险！”
林深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漩涡中心那座燃烧的城市吸引——那是开封，但又不完全是。城墙上的旗帜随风翻卷，写着“安禄山”三个大字。百姓奔逃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仿佛时空错乱的剪影。
“这不对劲。”林深低声道，“靖康元年的开封，怎么会混入安史之乱的影像？”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光芒从漩涡深处迸发，将两人吞没。
——
再睁眼时，空气里弥漫着焦土与血腥味。他们正站在一座城楼之上，远处战鼓轰鸣，尘烟滚滚。旌旗猎猎作响，骑兵如铁流般冲向城门，马蹄踏碎了青石板路。
“我们……真的来了？”小周喃喃道，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脚边还躺着一柄生锈的长矛。
林深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发现他也穿上了唐制军服，腰间挂着一把皮鞘短刀。他皱眉看向手中的青铜剑，剑身依旧泛着微弱金光，铭文缓缓流动，像一条沉睡的河流。
“看来是‘历史残影’实体化了。”他说，“我们不是穿越者，而是被这段历史捕捉的观察者。”
“观察个鬼！”小周抓住他的胳膊，“那边那个戴头盔的将军，头盔上的饕餮纹是不是又动了？”
林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名骑马将领正指挥攻城，头盔上的饕餮纹竟如活物般缓缓旋转，与他们在实验室看到的画面完全一致。
“它在回应什么。”林深喃喃道，“就像……某种信号。”
话音刚落，剑身突然渗出几滴金色液体，在地砖上凝结成血红篆字：“长安陷”。
“又是这个套路！”小周跺脚，“你是说我们刚从开封掉到长安？”
“或者更糟。”林深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线，那里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城池，城墙高耸，却已被战火染成了暗红色。“这是安史之乱最惨烈的一幕——长安失守。”
“你能不能选个轻松点的历史节点？”小周嘟囔着，“比如贞观盛世、开元全盛时期什么的？”
林深没理会她，目光紧紧锁定那名头盔上有饕餮纹的将领。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猛然转头，隔着数百米的距离，直勾勾望来。
林深心头一跳，本能地拉起小周躲到城垛后。
“喂，你干嘛？”小周低声抗议，“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古装美女。”
“别说话。”林深压低声音，“有人注意到我们了。”
“谁？”
“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普通人。”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掠过城头，卷起尘沙。林深抬手挡风，却发现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金粉，落在脸上竟有些温热。他低头一看，那些金粉正在空中缓慢旋转，形成一种奇异的螺旋图案。
“这……是量子纠缠残留？”他喃喃自语。
“啥玩意儿？”
“就是说，我们的存在正在影响这段历史。”林深咬牙，“如果让这段残影彻底固化，那就不是‘观察’，而是‘介入’了。”
“所以呢？我们要阻止这场战争？”
“至少得搞清楚是谁在操控这些时空投影。”林深眼神一冷，“泪金铭文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饕餮纹也不会平白无故旋转。这背后一定有某种机制，甚至……某个组织。”
“你说的是那种‘穿越者俱乐部’还是‘历史修正会’？”小周翻了个白眼，“我警告你，我要是死了，我的猫可没人喂。”
林深没理她，而是再次握紧青铜剑。剑身忽然发出一声低吟，铭文开始重新排列，拼出新的句子：
【长安将破，国运倾颓】
“这可不是好兆头。”小周嘀咕。
林深闭上眼，试图感应剑身的能量波动。刹那间，一股炽热的意识涌入脑海，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皇宫内烛火摇曳，皇帝独坐龙椅，神色凝重；城外大军压境，叛军列阵如山；百姓哭喊，官员奔逃……
他猛地睁开眼，额头已满是冷汗。
“怎么样？”小周紧张地问。
“我在那段记忆里看到了一个身影。”林深的声音有些干涩，“穿着现代服装，手里拿着和我们一样的仪器。”
“你是说……另一个穿越者？”
“不止一个。”林深目光复杂，“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找线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深沉默片刻，忽然将青铜剑横于胸前，低声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熟悉的共鸣再次响起，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波纹。饕餮纹的旋转速度加快，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
“你疯了吗？”小周瞪大眼睛，“你就不怕把整个唐朝都吸进你的实验舱？”
“如果不做点什么，我们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林深冷静地说，“要么找到源头，要么……等着被历史洪流吞没。”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从中坠下，直冲地面。林深迅速拉着小周滚到一旁，只见那道金光砸在城墙上，炸开一团耀眼的火光。
尘埃散尽，地上赫然躺着一块发光的金属碎片，表面刻着一行小字：“时间锚点·长安”。
“这东西……”林深捡起碎片，仔细端详，“是某种定位装置。”
“你是说，有人在用这种东西标记历史节点？”小周凑近，“那咱们岂不是可以顺藤摸瓜？”
“理论上可行。”林深点头，“不过前提是，我们得活着穿过这座即将沦陷的城池。”
“你确定我们能活着离开？”小周苦着脸，“我连古代地图都不会看。”
“放心。”林深嘴角微微上扬，“我研究过《通典》和《旧唐书》，对这里还算熟悉。”
“你该不会是想靠背书闯关吧？”
“比你想象的更有用。”林深一边说着，一边将金属碎片收入怀中，“走吧，先混进城内，找到下一个锚点。”
小周叹了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好吧，希望下次穿越我能抽到个带空调的历史节点。”
林深笑了笑，转身朝城门方向走去。小周跟在他身后，嘴里还在嘟囔着：“要是能带个导游就好了……”
就在他们即将迈入城门之际，青铜剑忽然剧烈震动，铭文闪烁不定，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危险。
林深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远处，那名头盔上有饕餮纹的将领，正策马而来，手中长枪直指他们所在的方向。
“……林老师？”小周的声音有些发抖，“他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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