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人仗狗势

这时候,赵丰收听到了轻微的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大黄,摇头摆尾的,凑过来舔赵丰收的手。

这狗确实聪明,记忆力超群,4年前赵丰收去杭城时它才3个月大,两年前赵丰收回家时,一进家门,这狗连端详都没端详他,就摇头摆尾地跑过来迎接他。

赵丰收知道,大黄在父亲赵富贵从小训练下,不仅聪明、通人性,还会狩猎,异常勇猛。早上父亲说打住野兔,其实是大黄独自一狗跑到附近荒山上给逮回来的。

不仅如此,大黄还相当的护主。如果有人呵斥赵富贵,甚至对他态度不好,大黄都会呲牙咧嘴地警告那人。

如果有人胆敢对赵富贵动手,这厮二话不说,就会冲上去撕咬那人。

亲朋好友和街坊邻居也都知道这狗聪明、通人性、凶猛、护主,而赵富贵却是出了名的胆小懦弱,便给了他们一个“人仗狗势”的组合式评价。

这时候,正屋门突然被打开,随即,院灯亮了起来,父亲赵富贵出现在了门口,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破大衣,默默地看着二儿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啊?”

“啊,没事,在同学家玩得迟了一点。”赵丰收道,他知道父亲胆子小,也没必要跟他说制服抢劫犯的事情,“大海睡了?”

“在外面胡蹿蹿了一天,俩眼皮早就打架了,硬撑着说等你回来给他做洋火枪,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赵富贵道。

“俺奶奶几点回去的?”

赵丰收知道,奶奶平时都住在大伯家,母亲活着的时候,她很少来自己家,主要是看到父亲那副样子就堵心,眼不见为净。

自从母亲去世后,俩大男人和一个顽童,那日子过得叫凄惶,他实在放心不下,只能三天两头的往这边跑,有时候给点钱,带点好吃的,有时候过来帮忙缝缝补补,收拾一下乱糟糟的猪窝。

两个伯伯和两个姑姑对奶奶还算孝顺,奶奶零花钱不少,吃的东西也不少,大部分都拿来孝敬小儿子、两个孙子和重孙子这四位祖宗了。

大伯家三年前就盖起了4间出厦大瓦房,冬天里几个炉子日夜不息,烧的都是最好的碳,每个房间里都是暖烘烘的。

因为大伯是远近闻名的木匠,3个儿子都是庄户地里的能人,家里条件好,多好的炭都烧得起,烧多少都不怕。

“你奶奶本身要等你回来的,晚上9点的时候,是青海把她接回去了。”赵富贵道,“你奶奶说,她明天再过来。”

“哦。”赵丰收点点头。

赵青海是大伯赵金堂的小儿子,比赵丰收小三个月,也跟赵丰收和赵丰年一样,从小跟着师父方林昌练武。

“诶,你骑的这自行车,是谁家的?”赵富贵看着二儿子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

“是我同学家的。”

“那咱家那辆自行车呢?”

“咱家那辆车胎扎了,放在同学家呢。”

“下雪了,快进屋吧。”赵富贵喜滋滋地看着二儿子,“你大哥买了200斤好碳,今天咱屋里暖烘烘的,跟过年一样。”

听了父亲的话,赵丰收有点可怜起他,同时可怜起大哥赵丰年和儿子赵大海,都90年了,家里冬天连炉子都生不起,现在母亲也没了,这父子三人过的什么日子啊?

这时候,大哥赵丰年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赵丰收说道:“这么冷的天,快进屋暖和暖和吧。”

“这是人家的车,下雪了,我把它推到棚子里。”赵丰收说着,将自行车推进了院子东面的棚屋里。

进屋后,竟然感觉到了跟老林家一样的,扑面而来的温暖。

下午杭城刚回来的时候,这堂屋里冷得冰窖一样,炉子也没生,这会儿炉子里却是炭火正旺。

就因为家里没钱,大哥买的一点碳都是最便宜的,光冒烟不窜火,老是搞得堂屋里黑烟弥漫,呛得人直咳嗽。父亲赵富贵又有点气管炎,受不了这烟气,堂屋里也就不生炉子。

赵富贵和赵大海睡的东卧室,土炕连着柴火灶,只要烧些柴火,炕头就会很热,房间里就会暖和起来。

但为了省柴火,赵富贵也很少去烧那柴火大灶。

大儿子赵丰年干建筑早出晚归,一出去就是一天,赵富贵和赵大海在家里只能凑合,经常是开水泡两掺和窝头加咸菜。

家里大部分细粮都拿去集上换钱还债了,本来可以当柴火的麦秸、玉米秸和豆秸也都拿去换钱还债了,赵富贵出去拾来的柴火就那么一点,根本不够烧。

赵丰收知道,今天大哥狠狠心买下200斤好碳,主要是为了他,怕他去南方待了三四年,回来一下子受不了北方这严寒。

“丰收啊,你磨的菜刀呢?”赵富贵问二儿子。

父亲这么问,赵丰收突然想到,因为跟两名劫匪搏斗,本来少牙没口的菜刀刃口,已经被匕首咬出更多的缺口,有的地方还卷刃了,已经彻底废了。

见赵丰收摸了摸身上的军用挎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赵富贵又道:“你下午说去你同学家有急事,又带着把破菜刀,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下午肯定不是去你同学家磨菜刀了。”

“嘿,都说自己这个爹傻,看样子,也不傻嘛。”赵丰收心道,“这怎么好像,跟前世不太一样了?自己重生了,老爹也变聪明起来了?”

“让我说着了吧?你肯定有事儿。”赵富贵一副明察秋毫的表情。

“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这会儿的赵丰年,倒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知道明天老林家来家里答谢的时候,家人也会知道实情,赵丰收便坦白道:“是这样的……”

赵丰收怕父亲和大哥担心,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知道赵丰收从小练武,几个壮年汉子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父亲和大哥也没觉得怎么样。

“诶,不对啊,你说去你同学家磨菜刀,怎么跑到黑松林那边去了?”赵富贵问。

“我同学家就住在镇上啊,去他家,就要经过黑松林那边啊。”赵丰收道,“救她们两姐妹的时候,那菜刀砍坏了。”

“砍、砍人砍坏了?”赵富贵惊讶地看着小儿子。

“不是砍人。”赵丰收道,“他们有匕首,用菜刀跟他们匕首硬磕的时候,给磕坏了。”

“两个劫道的都有刀啊?你这是跟他们拼命啊?”赵富贵问,上上下下打量着二儿子,“你没伤着吧?”

“毫发无伤。”赵丰收大大咧咧道,“就我这功夫,那两个货,连我的衣服都摸不到。他们已经被刑侦队抓去了,接下来就会判死刑了,咱也没什么好怕的。”

听赵丰收这么说,两父子才安下心来。

这时候,赵富贵走向炉子上的钢精锅,打开锅盖,从里面端出两盘热腾腾的荤菜,分别是清蒸野生河鱼和红烧野兔肉,笑眯眯地看着赵丰收,“这是晚上烧的,给你留的,快吃吧。”

其实,就在父亲打开钢精锅盖子的时候,赵丰收就已经闻到了那久违了的美味儿,那就是儿时的味道。

以父亲的厨艺,就算放在21世纪二十年代,也是难得的美食。

赵丰收知道,这河鱼是父亲赵富贵砸破河冰钓的,野兔肯定是大黄跑荒山上逮来的。

晚上吃了林家姐妹的3个肉火烧,本来就已经有点饿了,这会儿看到这色香味俱佳的野味儿,赵丰收馋得都快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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