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名义上是赵富贵三年前从河边小树林里捡来的弃婴,实际上是赵丰收跟他师姐方蓉蓉的孩子。
事情要从四年前说起。
赵丰收和大哥赵丰年,还有堂弟赵青海,从小跟着赵丰收表姑父的大哥方林昌学习武术,方林昌有个女儿叫方蓉蓉,比赵丰收和赵青海大一岁。
方蓉蓉十八岁,赵丰收十七岁的时候,方蓉蓉竟然喜欢上了赵丰收。
就在赵丰收十九岁去杭城之前,两个人竟然在师父方林昌家里偷尝了禁果。
由于那时候方林昌经常去省城帮助弟弟做水产生意,有时候在省城一待就是好几个月,甚至半年,忽略了女儿方蓉蓉,当方林昌从省城回来,发现女儿方蓉蓉怀孕的时候,方蓉蓉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
而此时的赵丰收,已经去杭城6个月了。
发现这个情况,得知是赵丰收的种后,方林昌便偷偷找到了赵丰收的父亲赵富贵和母亲李冬梅,商量着等赵丰收过年回来后,就给他和方蓉蓉成婚。
然而,一个多月后,当方蓉蓉生产的时候,却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而赵丰收和方蓉蓉的儿子赵大海,却无辜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方林昌在处理好女儿的后事,将外孙大海丢给赵富贵和李冬梅后,就去了南省,此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
睡觉前,赵丰收又去院子里看了一下,发现雪已经停了,地下只有薄薄的一层。
夜里可千万不要再下了,要是下得太大了,明天林家人也来不了。自己明天还有事情要林建明帮忙呢。
夜里,跟大哥赵丰年一起睡在西卧室温暖的土炕上,听着大哥的呼噜声,赵丰收一直考虑着今后的路。
第二天一大早,赵丰收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耳朵痒痒的,闭着眼睛摸了摸耳朵,却没摸到东西,侧转身继续睡。
没一会儿,又感觉另外一只耳朵也是痒痒的,同时听到耳边传来嘻嘻嘻的笑声。
“啊!……”睁开眼睛的赵丰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地,身处20世纪还是21世纪。
见孙子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和大海,王彩云禁不住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嘟囔道:“也没发热啊,怎么傻愣愣的呢?”
“丰收哥,大懒猪,该起床啦!”赵大海嘻嘻笑道。
“奶奶、大海,几点啦?”赵丰收揉了揉眼睛,问道。
“都7点多了,太阳晒到腚了!”王彩云道。
“这大冷的天,您这么早过来啊?”赵丰收打了个哈欠,问道。
“你爹说,你找到工作啦?”王彩云问,“还说你救了古城村林家姐妹俩?”
“对了,林家说,今天上门来答谢我们呢。”赵丰收道。
“那你还不起来?等人家来了,你还窝在被窝里?”
“外面下雪了吗?”
“下什么雪啊,就昨天晚上飘了几片雪花。”王彩云道,“快起来吧。”
“俺爹呢?”
“说是去拾柴禾了。”
“啊,是该起来了。”赵丰收说完,开始穿衣服。
“院子里、堂屋和你爹的房间,你们爷仨昨天晚上收拾过啦?”王彩云问赵丰收。
“没,没收拾过啊。”赵丰收道。
“那肯定是你大哥一大早收拾的。”王彩云道,“他是怕咱家里太脏太乱,怕林家姐妹来了笑话咱。你和你爹要是有你大哥一半的勤快,我就不用愁了。”
“放心吧,奶奶,今时不同往日,我会向大哥学习的。”穿好衣服的赵丰收走出房间,发现原本乱糟糟的堂屋已经变了样子,虽然依旧破败寒酸,却是整洁了一些。
又去看了一下父亲的房间,发现父亲房间里也是明显打扫和整理过,同样整洁了不少。
“肯定是俺爹和俺大哥一起整理和打扫的。”
赵丰收道,“我这退伍回来,发现俺爹好像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王彩云不以为然道,“正经活一点都帮不上忙,收拾收拾家里还不应该啊?”
知道奶奶对父亲的成见很深,不是自己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改变的,赵丰收只好闭口,
“奶奶早饭吃了吗?”赵丰收问。
“早吃了。”王彩云道,“你也快去吃吧。”
“走吧,大海,吃饭去。”赵丰收对赵大海说道。
“饱了。”赵大海竟然打了个饱嗝。
“早饭吃啥了?”赵丰收问。
“肉汤泡饼干。”赵大海嘻嘻笑道,“丰收哥带回来的饼干可好吃了。”
“肉汤泡饼干?”赵丰收苦笑着,看着儿子,“肉汤是咸的,饼干是甜的,这对味吗?”
“可好吃了,我给你和爹留了几块,不信你们尝尝呢。”赵大海道。
“你这小子……”赵丰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来到堂屋,端出大哥热在炉子上钢精锅里的兔肉汤,赵丰收泡了一个窝头进去,舀了一碗玉米糊糊,咸菜瓮里捞了两个青辣椒咸菜,就算是早饭了。
“咱家宝石田的事情,还有你娘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王彩云难得的,小心翼翼地看着赵丰收。
“这事慢慢来,不急。”赵丰收道,闷头喝玉米糊糊。
“你真不去找那两父子算账?”
赵丰收看了一旁的儿子一眼,冲奶奶使了个眼色。
作为过来人的赵丰收明白,仇恨会扭曲人的心智,儿子才三周岁,他可不想这么早就让儿子生活在仇恨中,影响他的成长。
报仇有他就够了。
王彩云当然明白小孙子的意思,家里出那档子事的事情,赵大海还什么都不懂,大人们谈起刘家父子的时候,也都背着他,今天是有点大意了。
“大海,去找找你爹和大黄,让他们快回来。”王彩云对赵大海说道。
“好唻!”赵大海回屋拿了两颗糖,一颗放衣袋里,一颗剥开放嘴里,戴上破棉帽,拿起一根梧桐杆当青龙偃月刀,两步一跳地出门了。
“你真的不会去找那两父子?”
“我不去找他们,并不代表不跟他们算账。”赵丰收道,“慢慢来吧,我会让这两个杂碎,为他们做出的事情后悔的。”
“本来就是。”王彩云道,“老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得先把自己养肥了,长本事了,那话怎么说来着?”
“想要报仇,咱得先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赵丰收道,“不过,用不了十年那么久,最多三年,我就让那俩杂碎付出代价。”
“嗯,奶奶相信你,咱家的仇,也就你能报了。”王彩云说着,眼睛都红了。
“放心吧,奶奶,我有我的办法,我不会给家里造成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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